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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说与明月听（第1页）

去往栗县的官道上两人一骑变成了三人一骑。

柳长生新奇地打量着手中的官府印信，手不住摩挲着上方火红的烙印，啧啧道：“老头，没想到你还能弄来这东西。”

老人端坐在马背上，一脸傲娇道：“老夫是谁，芝麻大点小事，不足挂齿。”

柳长生闻言撇撇嘴，知道这老家伙一夸就飘，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咱们现在往哪去？”

“云梦山。”

“云梦山？”柳长生摸不着头脑。

一旁再度蒙面的女子倒是眸子一亮，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长生收起印信，窜上马背，笑着贴近老人，“那云梦山是什么地方，听上去仙气飘飘的，不会是神仙居所吧？”

老人白了少年一眼，放任其偷懒的行为，吐道：“这世上哪有神仙？云梦山不过再普通不过的一座山而已。”

“那还需几时可到？我们可没多少银子了。”少年明显有些失望。

老人手指前路，悠然道：“过了栗县，再有三十里到邺城，邺城向东三十里便是云梦山，紧着赶路也就三天脚程。”

说着余光不经意瞥过默不作声的女子，他并未告知少年女子的真实身份，同时也隐瞒了自已为鬼谷首领的事实。

回头看见少年无聊地开始数起马毛，眼中宠溺闪过，心道：孩子，到了云梦山你自会知晓一切。

就是不知老头子还能否陪你到学成那一天……

一行人有惊无险通过了城门官兵的盘查，徐徐步入城中。

走在主街上，过往百姓皆有意无意打量着三人。

一老一少一女，外加一匹毛色暗黄的老马，瘦骨嶙峋扑哧打着响鼻，少年不像少年，身子骨瞧着比场面打铁的铁匠还要壮硕，而女子蒙着面看不清容貌，但身形窈窕前凸后翘，想必姿色不落下乘。

道道目光注视下，三人来到一家酒楼门前，大堂里传出的香味让师徒二人肚子不约而同叫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皆憋着笑撇开头去。

“老头，这家酒楼很贵的样子，咱们住得起么？别到时候吃霸王餐被打出来。”

柳长生望着装潢华丽的酒楼门庭，默默将破鞋前头窜出的两个脚趾缩回，拉过老人低声问道。

“没出息！”老头笑骂一句，目光瞥向女子意有所指，“咱俩是住不起，可不还有一个有钱的么。”

女子脸顿时黑了下去，敢情在这等着她。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女子挤出一丝笑脸，咬牙道：“有……我有！”

说着从袖里掏出一个钱袋，伸到少年面前。

没成想少年丝毫不见外，一把将钱袋抓过，掂量两下满眼放光，“哇！这么多银子。姑娘身家不菲啊。”

边说边拍着胸脯，豪气干云：“放心，就当我柳长生借姑娘的，来日飞黄腾达必会报答！”

“走！老头，吃肉喝酒！这一路可馋死我了。”

柳长生话音落下拽着挤眉弄眼的老人迅速钻进酒楼之中，剩下紫衣女子依旧伸手矗立原地。

“小二！好酒好肉都端上来！”

刚落座，柳长生就迫不及待拍着桌子大声叫唤，肩上挂着白帕的小二应声跑来，只打量师徒二人一眼便耷拉下脸，眼前二位的穿着可不像能付得起酒钱的主儿。

提醒道：“客官，咱们玉香楼可概不赊账。”

从小体味世态炎凉的柳长生自然懂小二的言外之言，不计较其狗眼看人低，摸出钱袋拍在桌上，道：“放心，小爷不会差了你的酒钱。”

“赏你的，快些上酒。”

一角碎银丢进小二怀里，后者顿时眉开眼笑，捏着碎银弯腰退下，“客官，酒马上来，二位稍等片刻！”

盏茶功夫，酒菜摆满了桌子，女子姗姗来迟，在柳长生右侧坐下，瞧着面前堆满的吃食双手骨节捏得惨白。

柳长生没注意到女子肉痛的神色，大大咧咧抓起烤鸡，撕下一只鸡腿搁到老人碗里，另外一只则放到女子面前随后抓起烤鸡身子狠狠开动起来。

不忘转头催促：“姑娘你盯着我作甚，快吃啊。”

女子凝视着眼前鸡腿，心中暖流穿过，冷漠神情缓和不少，拿起鸡腿小口吃了起来。

再看另一头，师徒二人早已塞得脸颊浑圆，还不忘争抢最后一块牛肉。

“小子，老夫年长，该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