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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阴沉的萧衍出现在门前,踩着被杀的禁卫尸体对着阶下禁卫喝问道:
“你们是在做什么?想要趁机杀了朕吗?”
萧衍是一国之君,禁卫是皇帝的卫队,这里许多人虽然听从命令“保护”皇帝的安全,不准皇帝进出,但也只是听从上令,连皇帝一根手指头也是不敢动的。
听到皇帝这样的指责,刚刚还喧闹不堪的禁卫们顿时汗流满面,连吱声都不敢,握着手中的兵器只知道哆嗦。
有些胆大的,硬着头皮跪倒,大呼“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们拿着兵刃对着朕是何故?”
萧衍虽然穿着僧衣,但多年为君,自然镇静威严,仿佛天神下凡。
当即就有更多扛不住的禁卫军闻言便丢下了手中的武器,拜服在皇帝的面前请罪。
就在此时,禁卫军首领王林也匆匆赶到了,看到这架势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生怕皇帝再展君威招降了这些外围赶来的禁卫军,连忙带队上前,亲自将皇帝“请”入室中,派了心腹继续把守。
“王林,你敢作乱,可想过自己的妻子、儿女、族人?”
萧衍也不反抗,只冷笑着扫了眼门外的禁卫们,又说。
“你蒙蔽这些朕的勇士囚禁与朕,可曾想过他们的妻子、儿女、九族?”
王林听得头皮发麻,而外围的禁卫也是第一次亲耳听到皇帝说出“囚禁”这样的话,也是吓得浑身发抖。
可惜现在已经把皇帝得罪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饶是王林心惊肉跳,也只能把皇帝送回软禁的静室里,下令严加看管。
傅歧是宫中官员,禁卫里很多人都认识他这个“大红人”,他一冲杀入寺就有许多人认出了他,此时王林带着人沿着地上的血迹和足印找寻过去后,很快就发现了那条通往同泰寺后院的小道。
皇帝拖延了一段时间,王林心知已经追赶不及了,为免三皇子责罚,便一面派人去向三皇子送信,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禁卫击退了傅歧等人,杀死了所有入寺的贼匪,只跑了傅歧一人;
一面又下令所有见过皇帝的人管好口舌,绝不能提自己和贼寇见过皇帝的事。
那条小路自然也被封上了,令派专人把守,再无可趁之机。
**
话说裴山和傅歧一路从小路冲杀下山,通过昔日走私的密道在牛首山大营的空营里稍作休整,便决定分道扬镳。
梁山伯有御史的身份,事发时又在外“办案”,脱身事外不难。
他有调兵勤王的密令和湘、雍、荆几州的调兵虎符,只要到达了这几个州府,就能凭借御史的身份见到几位镇守荆襄地区皇子和宗室,调动兵马入京。
相比较起来,只身一人、顶着“逆贼之子”的身份、必定会遭到全国通缉的傅歧,想要北上就危险的多。
“茅山上有道人跟着马文才,他们手上有裴公赠的信鹰,你别一个人硬碰硬,带上裴公的人乔扮成游侠,先去茅山找祝英台,拿到马文才的信鹰,找寻马文才就不是难事。”
梁山伯知道此番梁国必然要大变,他之前已经转移走了马文才和陈庆之的家人,现在倒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但傅歧却没有那么容易。
“我确实要先上茅山,我阿娘和嫂子他们还在山上,我这是要流亡国外啦,得让她们先安心。”
傅歧点了点头。
“马文才离京时将人都交给了我,等我下了山便直奔马头城,陈霸先和黑山军的人驻守在那儿,我和他们去魏国找白袍军。”
“对了,陛下让我去找白袍军传什么书?”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那张梁帝匆匆写就的诏书。
可以看出这是从某件中衣的前襟撕下来的,边缘还不平整,料子是御用的上好丝织品,也不知如何织就的,墨迹竟然不会泛开。
傅歧展开诏书扫过一眼,当即便一震。
“怎么?”
梁山伯好奇地凑过头,也愣住了。
皇帝亲笔书就、有国玺加印,这是一封正式的诏令,而非手谕。
但这不是重点。
这是一封将储位赐给“二皇子”萧综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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