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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并排坐在库房的门槛上,赵启辰听着赵禅讲述大颂的变化。
彦亲王有意加深自己孙儿和皇帝的关系、强化对天子血脉契合度,所以兄弟俩以前相处的时间很多,经常像这样凑在一起聊天。
赵启辰饱读诗书,当初多半时候是作为讲述者,年幼且被封闭培养的赵禅做倾听者。
偶尔去逛一逛彦亲王布置在紫府地下的那些虚假小空间,赵禅才能有些谈资,兴冲冲地去跟皇兄说自己的经历。
而如今,他成了讲述者,赵启辰成了倾听者。
和王辉游历八年多的时间,让赵禅的阅历爆发式增长,回首再看,他和皇兄其实都是被关在牢笼里养着的金丝雀罢了。
“…如果不是鸿钧叔叔带我出去,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的人世间是怎样的。”
赵禅唏嘘不已,皇兄仍旧是那么清澈单纯的模样,使得他很快就找到了当年兄弟俩无话不谈的感觉,倾诉着自己的情绪。
赵启辰听完沉默片刻,问:“禅弟,王叔祖他怎么样了?”
提及彦亲王,赵禅的表情黯然几分:“爷爷罪无可恕,能保住性命已是鸿钧叔叔宽宏大量、看在我的份上法外开恩,恐怕处斩几十次都不够…
现在爷爷被摘取了元婴、抽离了所有灵力,修为尽废,关在天牢里。”
停顿稍许,赵禅决定将彦亲王打算窃取赵启辰天子血脉、重塑他的体质掠夺大颂国运金龙主导权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赵启辰。
无论如何,赵禅不希望干干净净的这份兄弟情义存在隐瞒跟隔阂。
“这样啊,难怪王叔祖执着于教朕炼丹…”
赵启辰恍然,却没表现出多少愤怒。
尤其在确认彦亲王修为尽废之后,他颇为遗憾地感慨:“千年之功散尽,想必王叔祖很难接受吧?”
“爷爷的确因此消沉…”
赵禅谨慎地问:“皇兄就不记恨我爷爷吗?”
“朕不过是一介庸才,除了吟诗作画、写字弹琴,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压根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
赵启辰笑了笑:“若非王叔祖指点,朕或许不会见识到炼丹一道的魅力,人生想必会缺失不少乐趣…”
说着,垂眼看见手中攥着的几株药材,他猛然站起身:“…不好!还有一炉丹在炼着,朕得去瞧瞧!”
当赵禅尾随赵启辰匆匆来到丹方外时,已嗅到一股焦糊的刺鼻气味,开炉一看,浓烟滚滚。
他们聊了太久,长时间没调整火候的一炉丹胚炼成了黑渣子。
赵禅连忙致歉:“皇兄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功亏一篑…”
“无碍。”
赵启辰蹲下来,用火钳拨了拨炉内的残渣,喃喃道:“炼丹如塑人,合适的材料久经磨炼可显惊艳本质,不合适的材料稍不留神,就会搞得一团糟…”
他活了两百多岁,先皇生前留下的辅佐之臣,均被彦亲王逐步调换掉,连身边太监婢女也频频被换,除了跟年幼的赵禅,他就没什么能讲知心话的人了。
要说赵启辰一点察觉都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他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本质就不是做英明神武皇帝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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