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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神色未变,金棕色的双眸注视着宁渊。
“好吧,我承认,我们之间有些金钱交易。”宁渊被盯得心中发毛,深深叹了口气,自己交代了。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钟离。
钟离的一双眼睛就像是裁决真实与谎言的仪器,宁渊的这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他的双眼。
一滴硕大的雨滴砸在树枝上,砸得树枝剧烈晃动着,久久不能停下。
沉寂许久的雨,终于要开始下了。
钟离眺望远处黑压压的乌云,真是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明明才下午三点,却仿佛已到夜晚。
自第一滴雨落下,其他的雨滴倾巢而出,围绕着凉亭形成密不透风的雨帘。
明知是如此天气,为何钟离还会选择出门游赏校园呢?
宁渊默不作声,在心中默默思考着。
静默片刻的狂风骤然降临,卷携着雨丝从行人的雨伞内而过。
然而,凉亭之中闭目而坐的钟离宛如遗世独立的神仙,脊背挺直,衣摆都没有沾湿。
坐于他身边的宁渊也是如此。
凉亭被附上一层屏障,雨滴丝毫不得近。
密密麻麻的雨声之中,短靴与石阶的碰撞声并未被遮掩,反而显得格外清亮。
“来了。”钟离睁开眼睛,并没有回头,依旧直视前方,眺望着远处。
雨水坠入湖面,碧波荡漾,经久不消。
宁渊瞬间便知钟离缘何在此处静候,原来是有人要等啊。
脚步声愈渐清晰,每一步都和雨水与伞面的碰撞声奏相和鸣。
根据自己已知的信息,宁渊大致猜到了钟离究竟在等谁。
雨伞之下,宁渊总算看清来人的样貌。
棕色的发丝毫无紊乱,眼眸之中无波光转动,一片死寂。
垂在胸前的十字架伴随着他上台阶的动作微微晃动,不停敲击着紫色的法衣。
冬木教会的祭司——言峰绮礼。
宁渊起身,与言峰绮礼四目相视。
言峰绮礼比宁渊年长,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保持的很好,但岁月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同为在不同领域各有成就的成年人,两人视线触碰的第二秒,就带上了虚妄的假面。
“初次见面,宁渊先生。”言峰绮礼撑着伞,微微向宁渊点头。
宁渊回道:“幸会。”
言峰绮礼认识宁渊,这并不意外。
身为大街小巷报纸报刊最为关注的年轻企业家,言峰绮礼想不认识都难。
都是极富盛名的人,不过只是对对方有些耳闻。
两人这是第一次会面,也是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在宁渊身边,钟离始终坐在原地,未动分毫。
“言峰先生,冒雨前来,所为何事?”钟离轻启薄唇,问道。
言峰绮礼想走进凉亭,但被不知何物挡住,进不得分毫,只得撑伞在外站着。
“不过一场秋雨,能拦得住前来寻找老师你的脚步?”言峰绮礼暗紫色风衣的衣角已经被雨水浸湿,留下深色的痕迹。
钟离没有作答,言峰绮礼本人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况且,踏雨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宁渊道:“那还真是巧啊,为何不一起进来坐坐?”
言峰绮礼的视线瞟向宁渊,一时不知宁渊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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