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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求你……求你放过他。”宙虚子声声哀求,当年,纵面对劫天魔帝,他的哀求也未卑微至此:“一切罪责在我,他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没做。反而……反而他对你只有向往和敬仰,你们当年……也曾相识相惜。”
他没有说出用自己的命换宙清尘之命这类的蠢话。他无比清楚,他若不死,还能救宙清尘。他若真的自毙,宙清尘反而必死无疑。
既斩草,岂能不除根。
“唉。”池妩仸忽然一声幽叹,道:“云澈,已经够了,再不离开,必被焚月和阎魔的人察觉,将宙清尘还给他把。”
宙虚子猛的一愣,如在梦中。
池妩仸目光转过,讽刺一笑,道:“若云澈真的想杀你儿子,他早就已经死的残渣都不剩,你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他虽负黑暗玄力,但他本性如何,你宙天神帝应该再清楚不过!杀不相干之人,徒增杀孽,只会污他人格,脏他之手!”
宙虚子定在原地,随之目中竟微现泪光,再次全身发抖……而这一次不是恐惧和愤怒,而是无尽的激动,如在深渊之中忽遇耀眼的明光。
是啊,云澈的本性如何,他曾经看的那么清楚。
那曾是他最赞赏,最看重,又最感激的年轻人。
他堕入黑暗之前,曾身负最神圣无垢的光明。
他哪怕堕入北域,哪怕对他恨极,又岂会真的滥杀无辜之人。
嗜血的眼神也好,完全魔化的气息也好,魔神戮世的预言也好……这些全部被他强行排散,脑海之中,唯余剧变前那被他亲自冠以“救世神子”的云澈!
他相信……所有可以调动的意念都在说服他相信云澈一定不会真的杀宙清尘。
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对……对。”宙虚子连番点头,发须皆颤,双目流溢着他能凝聚起来的所有哀求:“我宙虚子犯下大错……罪不可恕……但清尘无辜,你恨得是我,错的也是我,你不会杀他的……只要你放他离开,任何要求……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池妩仸向云澈道:“以你的进境,终有一日可以亲手杀了宙虚子真正报仇。杀一个不相干的宙清尘,脏手不说,还拉低了自己的格调。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云澈身躯不动,目中血芒丝毫未敛:“宙天老狗,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了他!”
世无真神,有谁,能有资格让宙天神帝跪地叩首。
看着云澈身上那剧烈翻腾,受到任何轻微刺激都可能暴走的黑暗玄气,宙虚子嘴唇开合几次,然后发出这一生最无力的声音:“一言……九鼎。”
“呵。”云澈冷笑:“我云澈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你以为……我会如你这老狗一般言而无信吗!”
砰!
宙虚子的双膝无力跪地,那傲然于世,只曾向劫天魔帝屈服过的头颅重重磕落,撞击在黑暗的土地上。
池妩仸目光转过,瞳眸深处,晃过一抹嘲讽而残忍的黑芒。
滴……滴……滴……
血与泪从宙清尘身上缓慢滴落,凄凉的契合着宙虚子头颅撞击的声音。
砰!
第三次,宙虚子的头颅落在了地上。
他抬头,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云澈手中的宙清尘……双膝,都忘记了直起。
“好……很好。”
云澈微微而笑,抓在宙清尘脖颈的手缓缓松开。
噗!!
宙虚子释放到最大的瞳孔中,映现的不是宙清尘的身躯从云澈手中垂落的画面,而是一只……贯穿他胸腔的血色手臂。
砰——
血手黑芒释放,将宙清尘的躯体一瞬碎成漫天飞散的残肢肉沫。
骤淋的血雨之下,是云澈那如炼狱魔鬼般恐怖的残忍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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