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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那边,嘴微微翘着。
她不知道我在偷偷瞄着她,就像我不知道我自己会瞄她一样。
她云鬓如画,睫毛颤动着在眼尾浅浅地绘了一色光阴。曾经发梢被重重烟雨渲染得令我惊艳,而如今它却成了最末尾的句号。
我知晓,她在细致地查看病历。
我还知晓她已经婚了,与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只是我不知晓,我会不会还出现在她梦里。
我曾经喜欢看书,侦探类。
深更半夜,我的茧摩挲着略粗糙的页。
我的妻,一个可爱如斯的女孩,在我耳边轻轻地呼吸。妻子已孕三十余周,那个属于我的小生命似乎把妻子的五脏六腑压得承重不堪。
我偶尔会想,如果在我身边的人是另外一个女人,那又是哪般风景? ????
依稀记得以前她工作时异常严肃,而工作之外,却懂得捻点花,沾杯酒,就着月色。
那些疯狂不羁,即便再张狂而又尖锐,却又那么怯懦而又柔弱,自然杂糅在她身体上,让我流连忘返。她就是那般,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般令我捉摸不透。
后来我发现啊,原来只有伤过的人,才会知道为何她会此般。
我有时很恨她的聪慧伶俐,伶牙俐齿的,每次我与她陈述几句,她总会一针见血地将我击倒在地,难以动弹。她很冷情地,开始述着我做的事儿,而我总觉得自己心里哪里不畅快,即便是念着忍让,即便是让东风压了西风,心里还是不畅快。
她说的是对的,而我就是不畅快。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忍让的性格。
那晚,我就着妻子单薄的呼吸声,把书囫囵而下,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眼神欠了点,最后何时睡了。
妻子起床时问我,昨日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
我说,暂无。
妻子瞅着我几个呼吸,我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妻子说,可你为何……妻子顿了顿,未继续说罢。
时隔好些月,待到我再次翻开,有滴水已将纸角烬烂。
我的妻子,嘴角有两浅浅酒窝,我笑的时候,冲着我笑,我不笑的时候,会让我笑。酒窝很好看,依稀记得当初也是这两漩涡,让行尸走肉的我终于透了一口气。
还未成我妻子的妻子在那段时间,写了信给我,写了足足一百多封,信里皆是辗转情愫,缠绵至极。
妻子向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即便那每日每封的情书攻势让妻子每次遇上我的时候都是各种娇羞,但妻子终究还是那般洁白无垢,天真无邪。
后来,当妻子挽起我手臂的时候,两腮还会微微泛红,犹如那日拼尽全力地燃烧自己的洪霞。
于是乎,我微微地情不自禁,就吻上了妻子,在那无边无际的火烧云底下,吻上妻子。
我觉得,这样很好了,真的很好了。即使感觉心里会空空荡荡的,但是这样,真的很好。
我与妻子,可以相濡以沫,即使那个跟我相忘于江湖的人,已不知烽烟何在,可这样,确实,很好。
那个人,会不会撑一叶扁舟,慵懒地划过谁的心湖。
那个人,会不会倚落英一片,絮絮地飘在谁的洱海。
而,我,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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