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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遁空,一念魔生。
与天魔门演武场至少相隔数千丈的虚空深处,两大魔门之主对峙而立。
只不过一人怒火流窜,跃跃欲战,另一人却是端坐于龙纹宝座之上,面带和煦笑容。
虽说因为刚刚饮下那坛血酒的缘故,柳乘风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明显血迹,但此幕非但未为他增添狰狞气息,反而让他更加具备男子气概。
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这便是此时此刻俞燮甲与柳乘风的各自状态。
只是,作为与柳乘风相识多年的对手兼故人,俞燮甲深知面前这座看似沉静的山动起来将会卷起怎样的滔天狂风!
一如他先前以悟道境气息威慑四野之时。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喝光了那坛酒。”
俞燮甲抱拳而立,浑身蒸腾火焰气息开始内敛入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开始收势,相反,他是以退为进,等待体内气机与血脉经络磨合至最为充盈的程度,再给柳乘风悍然一击。
一眼看出俞燮甲正在暗中蓄势,柳乘风仍旧是耐心与他言道:“融入了血液的酒,单论口感的确要次上许多,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它更具备意义,更值得人们去细细品尝乃至回味在体内沉淀出来的感觉,尤其是魔的血。”
俞燮甲道:“相较于你,我恐怕还担不起这个魔字。”
柳乘风忽而笑道:“在我的记忆中,你可从来不是一个爱谦虚退让的人,先前你割股下酒,步步紧逼,气势何其强大?若我拒绝饮下那坛酒,三招之中,即便你还留有余力,我也难以做到毫发无伤。。。。。。”
俞燮甲猛然打断道:“但事实上,你已经喝下了它。”
柳乘风反问道:“那又如何?难道你俞燮甲俞门主与人交战,都是要靠那醉梦之物一决胜负吗?如若果真如此,未免太过无趣了些,你还是尽早认输服软算了,省得耽搁魔门会武的时间。”
俞燮甲哈哈大笑道:“服软认输?柳乘风,前后算来,你与本座已打了近百年的交道了,本座是何秉性你应该心知肚明,适才所言,不过是为了测试你的反应,如我所料,你也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狂妄,自负,总以为双手间能掌握天下事,世间百态,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然而在现实中,你连一个女人都掌握不了,所谓的天魔门之主,八大魔门的最强者,只不过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这样的你,即便入了悟道境,又何足惧哉?”
原本一直保持着云淡风轻神色的柳乘风在听得俞燮甲提及那个女人时,眉宇间的阴翳之色就如同密集乌云般,来得快,去得慢,压抑深沉,良久不散。
“俞兄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手指轻轻叩响龙纹宝座右侧所雕刻的血红玛瑙宝石,柳乘风的嘴角掀起一副神鬼莫测的笑容,使得一句简单的问话变得不再简单。
俞燮甲却是怡然不惧,故意追问道:“什么话?”
柳乘风缓缓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俞燮甲起初一愣,但很快便是讥讽道:“前提是你得是条真龙,而非侥幸看到龙门,就以为自己能够一跃成就龙身的可怜蛟蚺。”
柳乘风仍是一笑,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在片刻后提醒俞燮甲道:“你倾力而为的三招若不能让我满意,那么不管此举究竟会造成怎样的恶果以及后乱,我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打成废人,甚至,就地诛杀!”
俞燮甲脸上讽意更甚:“本座可不是被吓大的。”
柳乘风继而道:“我也不是靠坑蒙拐骗长大的。”
俞燮甲一双北斗眉终于开始皱起。
因为在这一瞬,他感受到了柳乘风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浩瀚气息。
那种气息,超越了他多年苦修的境界不知凡几,就算是他与其余六大魔门门主的修为融合一处,也最多只能与其看看持平。
这自然便是悟道境所拥有的超然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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