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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子车继捂着传来疼痛的左耳,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魏将,只见对方身上甲胄刮痕无数,身体各处亦带有不同程度的伤势,但对方的眼神,依旧坚定,俨然时一位猛将。
“不投降么?这座城池注定已经守不住了,若是你肯投降,我可以保你无恙……”子车继劝道。
“投你娘!”靳炬大骂,率先攻了上来。
不得不说,右腿卡着一根箭矢,这对靳炬造成了很大影响,无论是聚力还是转身,都弱了不止一筹,以至于反过来被子车继所压制。
“当真不愿归降?”
只见子车继用手中的利剑压制着靳炬的利剑,威胁道:“我敬重你这般的猛将,故而心生招揽,你若不愿归降,必死于我剑下……”
“呸!”靳炬一口唾沫吐在子车继脸上。
子车继见此愣了半响,旋即脸上露出了怒容:“你该死!”
而就在靳炬、子车继二将搏杀之际,在不远处的墙垛旁,有一名禁卫军士卒背靠着墙垛瘫坐在地,胸口明晃晃地插着一支箭矢。
他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瞧见靳炬在子车继的压制下,岌岌可危。
『那是……靳炬将军,对面的,莫非是楚军的将领……啊,靳炬将军的处境不乐观啊,我当助其一臂之力……』
想到这里,他挣扎着欲站起身来,但奈何身体实在虚弱,根本无法动弹。
忽然,他看到了遗落在手边的一把军弩,在微微一愣后,他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口的弩矢。
只见他艰难地抬手右手,使劲浑身力气将胸口的弩矢一点一点拔了出来,随即,双手颤颤巍巍地,将这支被鲜血染红的弩矢,装填到军弩内。
由于气力不支,他失败了好几次,但最后,凭着由胸腔内涌出的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他最终还是将弩矢装填上去。
旋即,他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起军弩,朝着子车继射出他人生的最后一箭。
而与此同时,子车继已彻底将靳炬压制,只见高举利剑,正要挥剑给予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魏将最后一击,忽然身体一颤,待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腰中了一箭。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而就在这时,靳炬大吼一声站了起来,顺势刺出利剑,在将子车继扑倒在地的同时,顺势将手中利剑狠狠地刺穿了后者的身躯。
“噗——”
子车继吐出一口鲜血,一脸难以置信,他简直无法想象,明明已经跟死狗一样的靳炬,居然还蕴藏着如此的劲道。
“呼、呼……”
片刻后,靳炬喘着粗气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想知道究竟是谁救了自己一命,却忽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墙垛旁,瘫坐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禁卫士卒,低垂着脑袋,早已没有了生气。
然而,这名士卒那垂落在地的右手中,却仍攥着一把军弩,且手指仍放在扳机处。
“……”
靳炬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剑斩了子车继的脑袋,旋即高举这颗头颅,朝着附近的魏楚两军士卒大喊:“楚军大将子车继,被我靳炬……斩杀了!”
旋即,他低头看着手中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人心在,城就在。……你楚军想要攻陷这座城池,没有那么容易!”
说罢,他随手将这颗头颅丢到了一旁。
而与此同时,在大梁城西北的博浪沙河港,数以万计的川雒骑兵涌入河港,对河港内的楚军士卒发动袭击。
此时在成皋关到博浪沙河港官道上,一辆驷马王辇正徐徐而前。
在王辇上,魏国君主赵润拄着利剑立在车上,面沉似水地看着博浪沙河港方向,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大梁,面色阴沉可怖。
而在这辆王辇的背后,那是山呼海啸一般的人潮,仿佛汪洋,无穷无尽,远远看不到尾。
此时,距离魏王赵润率领抵达大梁,仅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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