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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大春伸手,秀姑便将那荷包一把夺了过去。
她不识字,也没见过银票,倒是见过沐兰和月亮一块儿画的图,还当荷包里那一沓红红绿绿的纸是一样的东西,撇着嘴阴阳怪气地道:“哎哟哟,真是好重的礼,穷人家哪儿见过带画的纸啊?”
旺财懒得理会她,眼睛望着大春道:“那里头装着三百二十五两银票,不曾设过密押,到镇上任何一家钱庄都能换出银子来。哥,你收好了,那可是沐兰的一片心意。”
“啥?银票?!”秀姑立时将那荷包紧紧地捂在怀里,两眼冒光地看向旺财,“你刚才说这……这是多少银子来着?”
旺财也不回话,说一句“俺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大春顾不得应他,更顾不得送他,两眼直直地瞪着秀姑,“把银票给俺!”
秀姑扭着身子护着银票,满脸警惕地望着大春,“给你干啥?”
“给俺。”大春伸着手,头一回对自家婆娘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他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他心里明白,这钱要不得。他不能让秀姑贪了去,日后见到沐兰还再还回去。若见不到了,便当个念想留起来,总之不能自家花用了。
花了用了,他跟沐兰之间的情分也就断了。
秀姑叫他的语气激怒了,扯着嗓子嚷嚷起来,“王大春,你想干啥?成亲的时候咱俩可是说好了的,甭管家里有多少钱儿都归俺管,你想反悔不成?”
大春知道,论起嘴上功夫,十个他也抵不上一个秀姑,碰上钱的事儿更是说不清。索性不说了,三下两下掰开秀姑的手,将荷包夺了过来。
秀姑扑上去抢,又叫他胳膊肘搡了一个跟头,又急又气又委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王大春,你这没良心的王八蛋,见了银子连婆娘都不要了。
老天爷啊,睁开眼睛瞧一瞧,俺这日子可没法儿过了……”
旺财听到屋子传来嚎哭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马车掉了头,正要离开,瞧见山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吸着鼻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便开口问道:“山子,你有事儿啊?”
山子张了几回嘴,才将憋在心里的话儿问了出来,“旺财叔,是不是俺打了海子叔,沐兰生俺的气,就不乐意在俺家住了?”
上回他打伤了海子,听见沐兰跟大春和秀姑在外间谈事情,虽不太明白她说的意思,可也觉出她生气了。
自那之后,在沐兰面前他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不敢随便说话儿也不敢乱动,生怕惹她不高兴。方才在门外听见旺财说沐兰走了,便以为是自个儿的错。大春和秀姑正忙着吵架,没空搭理他,他只好来问旺财。
旺财伸手摸一摸他的头,“沐兰是寻着了家人,跟亲人团圆去了,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才走的,你明白不?”
山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她还回俺家来吗?”
“嗯,会回来的。”旺财不想把话说绝,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自个儿的念想。
安抚了山子几句,便驾车来到月亮家,将另一半银子交给月亮,算是完成了沐兰所有的嘱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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