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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那矮子他也不是成心想杀,昨晚他回府叫人送衣服过来,那矮子应该命里劫数到了,伤得那么重,大半夜的不去找大夫,蹲在大马路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打着马跑得也快,一个不注意被马踢了一脚,又踏了上去,当场就变成了一坨肉泥,这能赖他吗?
“杀了就杀了,免除祸患也好。”
莫凡见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也不多想了,他抬了抬窄袖一闻,有味儿吗?他不确定的皱了下眉就去了东宫。
每次看这白砖红墙,晏南修都会记得第一次进宫的心情,似乎是一种暗无天地的撕裂感。
如今再想感受当日的那份心情,却已无迹可寻。这里面的一砖一木渐渐的充满了魔力,有一只浑然天成的手无时不刻都在招摇,发出闪亮的光芒。
走至紫瑄宫外,远远就传出来了吵闹声。
晏南修放缓了步子。
柯锦屏:“你又要去哪。”
晏闲双:“见父皇。”
柯锦屏:“晚上回来吗?”
晏闲双沉默了一会,声音缓缓响起,“再看。”
哐哐几声花瓶落地的声音夹带着抽泣,“你又要去哪,梨园吗?你喜欢她又如何,锁着她又如何,她连孩子都不愿意给你生,你醒醒吧四年了,石头都捂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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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我保证以后你连我人影都见不着。”
吱呀一声晏闲双了一身绿色小袖宫服顶着一脸绿,从紫瑄宫的大门走了出来。
他看到晏南修略微惊讶的脸,讽刺道:“没想到二哥有趴门头的习惯。”
晏南修摸了摸鼻头,“……路过”
两位皇子并排走着,气压有些低,宫女太监们都自动躺避三尺。
“听说二哥前一月在路上强抢了别人的准媳妇。”晏闲双啧了两声又道:“二哥口味不一般。”
“彼此彼此。”
“二哥知道了也不防和你直说,你猜那人是谁?是子书薇。”晏闲双的声音虽平缓,眼光却近乎残忍,直到晏南修脸色暗了下来,才解气似的问:“二哥不会忘记吧。”
晏南修不再作答,给了他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晏闲双嗔笑两声:“二哥知道自己很虚伪吗?总喜欢用满不在乎,来掩饰你的目中无人和狂妄自大,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却总在克制,忍得很辛苦吧,非要暗戳戳做点事,也要用借口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其实不择手段很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生在帝王家这很正常。我能长到今天,是因为一出生就在臭肉烂泥里打滚,不管干何事我都享受这个过程。而你拥有最好的庇护,却总是鄙视这身血肉,看你你备受煎熬的样子真的挺好玩的。”
晏南修愣在原地不动,说的是他吗?
为何这般粗鄙直白,他没有一点不痛快,反而有种被揭下画皮可见天日的舒畅。
晏南双见他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怀娄城云家云小姐,挺有意思的,哈哈,我们时间多着呢?有得玩。”
在晏闲双将离开的一瞬间,晏南修拉住了他衣袖,恫吓似的问:“你想做什么,”
晏闲双眉眼一抛,“我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二哥对我实在不算上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晏南修看着他的后脑,破天荒的正视了他一回,似乎明白了寒云为什么会和他来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里面除了瑞德帝还有两个熟面孔。
瑞德帝今天穿一身绣着华虫的赤色曲裾深衣,一看就不言而喻,华虫代表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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