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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生盆火。”
浦笛看这姑娘全身湿透,医坊里就他和小伍加一个跑堂的伙计,三个都是男人,这位姑娘身子痛得厉害,肯定动不了。
病房里升起了炉火,浦笛把药单开好后,吩咐了跑堂去煎药。
他回到病床前,手里拿着棉帕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虽说医者见习惯了病人,不应生出什么想法。
但这姑娘黛眉颦蹙,眼帘微垂,微微咬着牙关,本就白皙的脸,被病侵扰得更加如雪白亮,在浦笛看来不仅没有娇弱之感,甚至有几分坚韧。
模样实在太过动人,他的恻隐之心和疼惜之情缓缓从心里生了起来。
姑娘身上被火烤得暖和了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站在床边拿着棉布举棋不定的人,她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谢谢浦大夫,老毛病一下犯了,给您添麻烦了。”
姑娘无辜的双眼含着雾水,清透得让人挪不开眼。
浦笛强装镇定嗯了一声,把帕子递给她就出了门。
云裳见人出了门,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堪堪接触一小会,她知道这人不会再拒绝自己。
来京都这几月,从旁人的目光里,她学会了对什么样的人,装起柔弱能唤起同情。
不然如何去打听晏南修,只可惜没有人听过这名字。
原本以为他留下一个名字,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会很好找。没想到京都这么大,大到她无能为力。
她不想再找了。
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事,就是云家血案,京都能人这么多,不能白来。
她把身上的湿衣物脱去,挂在炉火前烘烤,自己抱着双臂蹲在火炉前,缓解着身上发散出来的一阵阵冷意。
这病折磨了她几年,没有南修的日子,咬牙坚持已成了习惯。
跑堂的伙计把药煎好,端着冒着热气的药就要往病房里去。
浦笛叫住了他,放下医书走了过去。
伙计愣了愣,把药递到了他手上。
他问脉整病,还没有伺候过谁,看着手掌里的这碗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五看他这苦恼的样儿,笑嘻嘻道:“少爷,我去吧。”
“不用。”
浦笛紧了紧手里的药碗,敲响了房门,“姑娘药熬好了。”
小五在一旁看得直乐,少爷这性子不将一把,他能把这碗药端到天黑。
“稍…稍等。”
云裳听到门外的说话声,摸了一下炉火边的衣服,摸上去差不多干了。
她把衣服穿好后,整了一下头发说:“进来。”
傍晚雨过天晴,浦笛跟着她出了门,彩虹难得的现在了天空中。
云裳指着天空中的彩虹高兴地说:“那是我的名字,爹爹说我出生时,刚好是一场暴雨过后,彩虹初现,我娘就生下了我,说我是天上云做的衣裳,便取名云裳,浦大夫呢?”
“浦笛。”
浦笛得知姑娘名字,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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