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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相公绝不会是奸臣。天子如何惩罚亦是君恩,但奈何相公他才刚当了父亲,幼子尚在襁褓,恳请天子念舔犊之情,对我家相公手下留情。”
值鼓御史闻言惊道:“汝相公莫非是上‘天下为公疏’的左中允?”
听这值鼓御史说完,左右皆惊。
锦衣卫心道,完了,完了,林延潮的一封天下为公疏把圣上,太后都气得不行,眼下朝野议论是沸沸扬扬啊。
听说连代上林延潮奏章的通政司使都要上表向天子请罪。他们几个锦衣卫有几两重,还敢把此事和天子再提一遍。
这简直不要活了。
几位锦衣卫都要当场管林浅浅喊姑奶奶,求你不要将事闹大,放过他们好不好。
但见御史问询,林浅浅又是伤心,又是自豪仰起头道:“这天下为公疏,正是我家相公写的。”
值鼓御史闻言当场肃容道:“原来真是左中允的夫人,余读此疏怆然泪下,于左中允之高义敬佩不已,请夫人受某一拜。”
说完值鼓御史向林浅浅长长一拜。
左右锦衣卫都是暗道,完了,完了,竟碰上这么迂的御史,这一次若是天子,太后降怒,我们都是完了。
林浅浅欠身避开,此刻怀中沉睡的婴儿也恰在此事醒来。
婴儿的小眼睛往四方一瞪,
见生疏环境,陡然放声大哭。
值鼓御史见此婴儿啼哭,当下起身道:“本官就是凭着乌纱帽不要,也要将此事上禀天子。”
林浅浅见此含泪道:“奴家谢过宪官大人高义。”
左右锦衣卫连忙道:“大人三思啊!这左中允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完蛋,咱们可千万不能跟着凑热闹啊。”
值鼓御史冷笑两声不作理会,亲自手持着林浅浅的书状直至宫中。
林浅浅安抚了一阵婴儿,然后让贴身丫鬟抱上马车,而自己就跪在在登闻鼓院前等候。
霞光之下,将林浅浅的身影勾勒在紫禁城前。
望着雄壮的宫殿,林浅浅神情坚定,仿佛若是圣旨不来,她就能一直在这里跪下去。
这一幕为不少过路官员所见,纷纷相询,待得知是左中允林延潮的妻子后,皆是唏嘘不已。
有人则是羡慕。
“此巾帼不让须眉啊,左中允真是有一位好妻子啊。”
“我听说过,听闻左中允这位妻子与他共过贫贱,共过糟糠,相公下诏狱,身为妻子自是不离不弃。”
有人则是愤慨,相顾道:“我等之勇,尚不如一介女子乎?”
“我等都不说话,难道还让妇孺来说话吗?”
“几十年皓首穷经之功,都到哪里去了,真羞为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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