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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好心?”
“海刚峰说你向天子荐他为礼部侍郎,一则用其在百姓间的名望,二来是你自己不愿出面,而让他来得罪别人。”
听陆光祖这么说,林延潮不由老脸通红。
确实将兴办义学之事独立出来,专事专设,此事会遭礼部户部的不满。因为在廷议上,林延潮为了争取户部礼部的支持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此事在廷议上通过了,林延潮却将礼部户部甩到一边,明显是过河拆桥的小人行径。
所以林延潮为了不被礼部户部骂得狗血淋头,故而才举荐一身正气的海瑞来办此事,这样将来海瑞怎么搞,户部礼部就不会怪到自己头上。
此事也唯有海瑞才有这个魄力能扛住,换了其他人怕没两天就和礼部户部妥协了。但没料到海瑞一眼看穿林延潮打得是什么算盘。
哎,这些久经官场的人啊,自己这点小心机,之前张居正看的明明白白也就算了。连海瑞这么耿直的官员,居然也是看得那么透彻。
真的是不要在老中医面前玩偏方。
陆光祖对林延潮道:“当年高新郑与徐华亭不睦,故而让海刚峰为应天巡抚,主持清丈田亩。结果海刚峰铁面无私,严查徐华亭隐匿田亩之事。故而由不得海刚峰不谨慎啊。”
林延潮听了心底有数,开口道:“多谢五台先生指教。”
从陆光祖府上出来,林延潮下面就携旨直驱琼州会馆。
来至会馆后,林延潮刚下了马车就看见门口聚集了不少老百姓。那些老百姓无一例外,都是手持着讼状排着队等候。
林延潮不由讶然。一旁的陈济川也是道:“这可奇怪了,什么时候琼州会馆也改成衙门口了?”
陈济川话音刚落这边一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百姓道:“你们难道不知道?青天大老爷在此。”
林延潮明知故问道:“哦,老人家,敢问是哪个青天大老爷啊?”
“你这不是笑话么?天底下只有一个青天大老爷,是海青天海老爷!”这老百姓满是敬仰地说道。
“原来是海青天啊,那老人家这腿脚不利索,找他作什么啊?”
“告状!”那老百姓气愤地道:“我们村大户合着总甲骗去我家六亩祖田,我去县衙门告状,结果狗知县与总甲串通一气,不帮我讨回祖田不说,还命衙役打断了小老儿这条腿。我不服气,故而来天子脚下告这狗官,可是四处没有门路啊,几个衙门推来推去,说都不关他们的事。”
“我带来京里几个月,那点盘缠都要用尽了,反正我也是没脸面回去了,心想若是告不成状,就把这老骨头埋在京城里算了。幸亏昨天,得人指点说海青天在这里,若是找到他,那简直比告御状还有用。故而小老儿我就来这里了。怎么少年郎你也要告状吗?”
林延潮笑了笑不答。
但见附近百姓都道:“少年郎,你若是有冤情找海青天准没错。”
“是啊,海青天与那些只会往老百姓身上抠钱的狗官不一样。”
“海青天一定会替我们伸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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