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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擦了擦嘴问道:“播州杨应龙是不是又蠢蠢欲动了?”
张鲸道:“回禀陛下,四川巡抚来报,杨应龙屡次袭击边疆,劫掠屯堡,还勾结苗兵。”
天子点点头道:“播州险峻,杨家又在当地经营多年,不可轻易进兵,而且朝廷刚平定了云南边乱,河南又逢大水,国库里没有钱。告诉川,贵巡抚只要杨家能接受朝廷的招抚,那怕是明面上的,朝廷都可以暂不追究。朕先忍一忍播州,早晚会收拾他。”
张鲸道:“陛下,英明。”
天子推开饭食,从桌案上起身,然后道:“朝廷上的大臣一听说朕要用兵,他们都是说,要以仁德安抚四夷,不可轻动刀兵,要学七擒孟获!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了。”
“说起边事,林延潮如何了?想来朕已是凉了他许久了,他现在如何?”
张鲸回禀道:“据下面奴才的眼线回报,林大人从到京起,再到面圣后,一直闭门不出,哪里也不去,除了申先生那,也没到其他地方走动。”
天子点点头:“那么多奏章弹劾他,他也能安步当车?”
张鲸道:“那倒是没有,前几日他写一篇文章,叫什么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文章写的好不好,奴才还没读,但是此文一出,京里几名御史,每日都是蒙面上朝,就怕被人认出。”
天子笑着道:“这倒是像林三元干的事,这文章朕倒要过目一下,你马上找来。”
张鲸吩咐了一声,不久即呈上给天子。
天子看后徐徐点头道:“此文一出,从此朝堂上再无人敢再攻讦义学之事了。”
张鲸道:“陛下,奴才以为林大人是避重就轻啊,黄河大水才是要紧,关乎他的名声,至于兴办义学却是无关紧要之事。”
天子笑着道:“张鲸,你不了解他的为人。这兴办义学的事,是他政柄,黄河大水的事,关乎他的清望。但对林三元而言,可以被人骂,甚至不当官,但事情一定要办。”
“所以这些御史弹劾他,他无所谓,但涉及攻讦义学的事,他林三元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般,与你玩命。”
听了天子的比喻,张鲸不由笑了。
张鲸笑着道:“陛下,不是要用如林大人这样敢办事的官员?”
天子闻言笑容敛去道:“林卿是忠臣,这一点朕从没有怀疑过,但朕要的是听话办事的官员,不是自作主张的。”
张鲸笑着道:“奴才只知道林大人再能奔哒,还不是陛下让他去哪,他就去哪,孙猴子跳不出五指山。”
张鲸这话倒是说到天子心底去了。天子点点头道:“凉了林延潮这么久,料想朕的决定他是知道了。不凉嘛,不知上下,还以为朕离不了他。凉久了,又怕心底生怨。”
之后天子从文华殿后殿走至前殿,路过西阁,见帷幄里有人,当下走了过去。
还隔着数步,就见维幄里的人立即起身隔着帷幄道:“臣叩见陛下。”
天子走进帷幄看见申时行笑着道:“能听出朕的足音,朝中除了申先生也没几人。”
申时行恭敬地立在一边。
天子示意申时行坐下问道:“朕不是让几位阁臣都不用侍驾了,怎么申先生还在?”
申时行道:“臣见陛下还没走,想一会陛下有什么话吩咐臣。就在这里候着。”
天子笑着道:“正巧,朕也有一事与你商量,方才朕与张鲸闲聊,说起朝廷用官任官的事,朕打算与申先生你商量一二。”
申时行笑着道:“正巧,臣也想就此事禀告陛下。”
“那申先生先说。”
申时行道:“内阁已是遵旨,票拟李植为太仆少卿,江东之光禄少卿,羊可立尚宝少卿。”
天子闻言点头,之前他下中旨,提拔李植他们,结果御史蔡系周则打他小报告说。
李植数为人言:‘至尊呼我为儿,每观没入宝玩则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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