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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如此逆转。她最初认为裴樱释心机重,与裴恭措未必一心,接触了几次后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她几乎相信裴樱释和裴恭措关系甚笃时,却又发现他和裴奇骏暗通款曲甚是熟络,不由感慨,裴樱释果然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恐怕对裴恭措和裴奇骏皆是貌合神离吧。
眼见着裴樱释用被子将自己一裹便抱出了屋子,花缅这才想起,上次离魂后魂魄是被一股大力拉回身体的,这次魂魄在身体旁边待了半天也未见任何力量将自己拉回去,不知是何缘故?可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一路追随着裴樱释。
这一追便追了整整一夜。裴樱释用马车将花缅带到了临近都城的广安城郊的一处院落,马车一路穿过三重院门,径直停在了“碧溪苑”。
裴樱释将花缅抱下马车后直奔青竹掩映的一处温泉。有婢女迎上前来听候吩咐。裴樱释简单吩咐一番便欲扯下被子将花缅放入水中。
花缅在旁边又羞又急,正苦于不知如何阻拦,却见裴樱释蓦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怀中之人,最终似下了决心般将她交给了身旁的婢女,自己则转身出了温泉。
花缅不由松了口气,然后追上了裴樱释。
裴樱释进了正厅后转入卧房,打开了一扇柜门,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天蚕丝织就的纯白底色绣暗金牡丹蝴蝶纹的直裾束腰长摆深衣。他轻柔抚上裙裾的精致花纹,深幽的眸光久久凝视着一处,又似什么也没看,只是追忆着什么。
花缅想起方才裴奇骏说他也是喜欢过女人的。如此看来,这件衣服想必是那个他曾深爱过的女子留下的吧。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将他们分开又使他在断袖的路上越走越远。
花缅不由叹了口气,想来他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只是还没发完感慨,她的魂魄便被强硬地拉回了身体。她睁开眼睛便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婢女正红着脸从上至下为她依次揉按身体。想必是泡浴和按摩加速了血液循环,使得她气血通畅,魂魄才会回到身体上来的吧。
可是,这个婢女脸红什么呢?花缅不由垂眸向身上一望,顿时羞愤难当。只见她原本光洁如玉的肌肤如今遍布红紫吻痕,那婢女想来是试图通过按摩的方式消灭这些痕迹。
她一把推开婢女作乱的小手,起身踏着池中的白玉石阶向上走去。到了池边,她顺手取过旁边婢女手中的浴巾擦拭一番后放了回去,又探手到另一个婢女手中取了衣裳抖开。当衣服展现在眼前,她陡然一愣,转头望向身旁之人,怔怔然对望了良久,须臾之后,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苍穹。
裴樱释捂住花缅的嘴在她耳边悄声道:“抱歉,方才是我一时失态没来得及阻止你的叫喊,不过你可不可以在下人面前给我留些脸面?有话我们房里说可好?”
花缅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唇语道:“滚出去。”
裴樱释眸中含了笑意,目光挑衅般地快速掠过她的全身,而后在她发怒之前风一样地消失在了眼前。
当花缅再次出现在裴樱释面前时,他眼中除了难掩的惊艳,似乎还杂糅了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忧伤。
花缅好奇心顿起,她旋身转了一圈,开门见山道:“这件衣服是我穿好看,还是她穿好看?”
裴樱释先是一愣,继而勾唇一笑:“你还真是古灵精怪,竟连这个也能猜到。”
花缅眯眸一笑,示意他继续。
裴樱释敛了笑意,转眸看向渐渐放亮的天空,声音低沉道:“这件衣服我还没来得及送她。”
看来又是一段悲伤恋歌呢,花缅不无惋惜道:“还真是遗憾。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裴樱释幽幽地道:“她,并不十分漂亮,还年长我六岁,但她心地善良,对我极好,母妃被囚冷宫后,她是最关心我的人。”
“哦?”花缅好奇道,“究竟是谁家的姑娘能得端王如此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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