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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团子的指尖都在抖,但是等他摸到了袖驽,那颤抖的指尖就紧紧地攥着弩架,指节都泛白起来。
那三个北蛮兵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轻蔑不屑到现在的慌乱惊恐,想要逃跑却又被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会用吗?”
“…父亲教过。”
小团子有些生疏地上箭扣弦,低敛着下巴抬眸瞄准,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意,一箭射入了追兵的膝盖。
右膝中箭的北蛮兵跌倒在地上呼痛出声,第二发箭就趁着这个时机贯入了口腔。
男人吃痛的哀嚎就被箭矢卡在了喉咙里,躺在地上呼痛不得。看着两人的方向目眦欲裂,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支箭矢越来越近…
噗哧——
小箭筒里一共是九支箭,正好一人三支,痛苦又折磨的结束了报仇。
啪嗒。
小团子松开了手里的袖驽,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现在手抖得厉害,连带着整个手臂和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五步开外的那片灰色布块,他不想上前去看。
如果不去看,那父亲就不一定是死了。
可能他再等一会儿,就再等一刻钟,跑累了的父亲就会从地上爬起来伸懒腰,讶然地挑眉称赞他箭术进步神速。
祝影上前想要把人安葬,却被小团子拉住了衣袖。
“别去。”他抬头看着她,指节几乎要把布料攥破:“求求你…别去看。”
祝影垂眸看着那双含泪泛红的眼睛,和十几年后那双锋锐而狠戾的眼睛重叠。
她蹲下身,把浑身颤抖的小团子摁在怀里,学着破庙里男人的动作,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想看就不看,想哭就哭吧。”
怀里的小人呼吸一滞,颤抖的手抓着她的衣襟,无尽的悲伤和委屈在此刻爆发出来,尽数化为了几欲失声的哭嚎。
“我再也没有家了…”
祝影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抚小家伙的后背,任由他在自己的怀里最后再当一次孩子。
怀里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小孩毕竟是小孩,这一晚上的运动量太高了,再加上神经高度紧绷了一夜,骤然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她松了口气,解下耳朵上的隔音咒法,对那边的灰色身影隔空虚点,泥土翻动间将英雄深埋在地底。
虽然只是梦境,但英雄总不该是曝尸荒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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