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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登基后,她临登凤位,她心底清楚,若非先帝忽然病故,这个位置根本由不得她来坐。
于是,她这个位置坐得战战兢兢。
便是她的生辰宴,也从没有这么高调过。
皇上这个吩咐,是在替仪婕妤出气么?
张德恭低着头。
其实?他没将皇上的话全部说?出来。
皇上对于两场生辰宴会合一的评价,原话是——小家子?气。
张德恭初听见时,呼吸都轻了些许,皇后被从侧妃扶正后,就惯来顺着皇上的心意,宫务从不假借人手,力?求方方面面做到最好。
若是让娘娘听见皇上的这番话,必是要大受打击。
问春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脱口而出道?:
“她一个婕妤,生辰宴也配宴请诰命?”
皇后陡然厉声:“问春!”
殿内气氛紧绷了些,张德恭也皱了皱眉,他看向问春,话音中有警告之?意:
“问
春姑娘,此乃皇上口谕。”
问春被皇后的训斥已经吓得缩了缩脖子?,再?听张德恭的话,她立即哑声。
她当然知?道?这是皇上口谕,正是因此,她才?觉得不敢置信。
仪婕妤凭什么啊?
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说?:“劳公公替本宫向皇上带句话,便说?臣妾知?道?了。”
张德恭恭敬地退了下去。
皇后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移动一下。
问春见到这一幕,本来想要抱怨的话倏然堵在了喉咙间?。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娘娘此时应该是不想听见她的抱怨声的。
于是,抱怨的话咽了回?去,变成了迟疑地担忧:
“……娘娘,您还好么?”
皇后的视线透过殿门,落在闲庭内的树花上,她眼底深处情绪明明暗暗,许久,她轻声道?:“本宫很好。”
她很好。
今日张德恭的到来,蓦然叫她清醒过来。
是她被迷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番举动,不止让仪婕妤对她生出不满,也叫皇上看出她失去平衡心。
前者?无所谓,后者?才?是至关重要。
皇后握紧了手心,她闭着眼,眼中神色渐渐冷静下来,她没觉得难过,也不意外时瑾初的做法。
她只是有点气恼自己,恼自己没有沉得住气。
皇后松了手,手心有一刹间?的疼,她低头看了一眼,才?见手心落了点痕迹,她移开视线,冷静地吩咐:
“让程立来一趟。”
程立,也就是中省殿后来的掌事,程公公。
问春没敢墨迹,她有点受不了殿内的气氛,自己亲自跑了一趟中省殿。
她走后,问夏抬头望了一眼娘娘的背影,她依旧站在殿内,脊背挺直,好像从她坐上皇后的这个位置,她的脊背就不曾再?弯折过一分。
问夏看得有点恍惚,许久,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沉默寡言地垂下了头。
今日请安,仪婕妤也没有来,张德恭顺势替仪婕妤告了假。
请安时,众人看见空位,也没有人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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