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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回答之后,他思考了很久。
下一把,依旧是他赢了。
一张黑桃6平放在视线尽头。
牌面上的黑色透出些许冷峻。
边斜缓缓抬起目光,凝视着他对面已经喝了不少酒的程白:“在法学的领域,我是一个雾里观花、水中望月的看客。有时候,我不明白这个领域的标准。你给好人打官司,我以为你最看重公平和正义,但你又给坏人打官司,别人都说你最看重的是名和利。我太好奇了,程律的答案会是什么?”
程白考虑了很久,慢慢道:“赢。”
赢。
不是名,也不是利。
更不是什么公平和正义。
仅仅是一个字,“赢”。
很久很久,边斜再一次陷入沉默。
程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修正他原以为的答案和她实际的回答之间的偏差:“失望吗?”
在一轮又一轮的游戏后,她已有些醺醺然,一双清透的眼眸里潋滟着波光,竟有几分艳光四射的迷离。
连唇边的笑都仿佛笼着雾。
边斜无法形容给自己心底的感受:“不失望,很真实。”
程白一下就笑出了声来。
她先前绑起来的头发已经被解散了,略显凌乱地披散到肩上,有几缕探入了雪白的颈窝。
边斜能看见她解开一粒扣的衬衣里的精致锁骨。
她笑了很久。
然后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支起手肘,手指半托着腮,用先前那种十分兴味而探究的目光望着他,声音却轻得像是在云上飘:“我们都只是达成正义的工具,罢了。”
程白看他不说话,又问:“能理解吗?”
边斜摇了摇头。
程白露出并不意外的神情来。却又仿佛陷入了沉思。
但边斜紧接着就补了一句:“不过,迟早能理解的。”
这一句话,隐隐藏着点更深的意思。
程白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考虑了很久,并没有对这一句话做出任何回应,而是伸出手去,从桌上那一堆剩余的牌里抽了一张翻开。
这一次是,红色的joker。
最大的牌。
这意味着边斜不可能赢了。
她手指压在这张牌的边缘,低垂着眼帘,缓缓抬起,凝视着边斜,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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