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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不由一窒,阴冷的地宫中,烛火闪动着昏暗的光。
萧王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明明灭灭,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微微垂了垂眸,淡声开口:“臣不知。”
皇帝面色微凝,目光紧紧盯着萧王:“那你可知,在你小的时候,是怎么称呼朕的?”
萧王眸光微动,顿了一下,只淡淡道:“臣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好啊。”皇帝冷笑一声,转眸看向萧王先祖的雕像,“那朕来告诉你,你小时候,叫朕皇伯父。”
他比萧王的父亲大了一岁,萧王父亲叫他一声兄长,直到他登基以后,才迫于规矩改了口。
他也曾把这孩子抱在怀里,逗他笑闹,哄他开心。
他也曾亲切地叫他晔儿,说以后要送他一匹汗血宝马,可他们却一步一步疏远,越来越远。
那马他送了,千里迢迢让人去西域寻来的,却死在了战场上。
萧王肩膀轻轻动了动,嘴唇微张,应声道:“小时臣不知君臣礼仪,坏了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听了这话,身上莫名涌出一股怒气。
他忽然觉得和傅桓晔说话,就像在喉咙里放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傅桓晔,你何至于对朕如此生疏?”皇帝怒声问道。
萧王默然,半晌,开口道:“臣知罪,请陛下治罪。”
“你知什么罪?朕又该治你什么罪?”皇帝怒容满面,脸部肌肉隐隐在抽搐。
“臣惹陛下不快,便是有罪。”萧王一板一眼地回道。
皇帝深呼吸口气,转眸怒视着白璇,不可思议地说道:“白璇,你喜欢他?跟个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慕容月杀都比他有人情味,十七王爷就更比他好太多了。”
慕容月杀冷哼一声,呵呵,他跟谁讲人情味啊?
跟冷酷无情,一言不合就扇你耳光的父亲吗?
白璇面上神色不变,轻言细语开口:“陛下,萧王对我和对陛下,自然是不一样的,我是萧王未婚妻,他百般疼爱,呵护有加,陛下忘了,宫宴之上无数人污蔑于我,说我失去清白,萧王却依然坚持娶我,这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皇帝冷哼一声,双手拂袖,负在身后,浑身散发着冷气。
“而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天下万民之君,萧王小时候能叫您一声皇伯父,那是因为他还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可后来,他一力撑起萧王府,成为独当一面的萧王,成为您的臣下,他便只能叫您陛下了,那一声皇伯父也只能放在心里。”
白璇已经明白了,皇帝是来寻找情怀的。
在那个位置上孤独久了,便开始怀念从前和好兄弟在一起的日子了。
“你错了,白璇。”皇帝闭了闭眼,轻叹口气,“他不叫朕皇伯父,是从他母亲死于宫中开始,他内心里一直认为,是朕害死了他母亲。”
提起旧事,皇帝的目光变得幽暗深邃,又带着几分迷离。
“臣从未这么认为。”萧王否认道。
“你敢说你没怀疑过朕?”皇帝沉声问道。
“怀疑过。”萧王承认。
“现在也在怀疑,不是吗?”皇帝目光紧紧盯着萧王,好似要将他身体盯出个洞来。
“没有,陛下。”萧王眸光微垂,摇了摇头。
皇帝厉声道:“你还不承认?你派入宫中的人,已经被朕给杀了。”
萧王直视皇帝眼睛,开口道:“臣从未派人进入宫中调查当年之事。”
“你不承认也就罢了,但今日,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母亲不是朕害死的,你父亲更不是,朕从不屑于解释什么,但朕今日告诉你,朕和你父亲亲如兄弟,他和朕从小一起长大,陪着朕一步步走上皇位,朕又怎么可能会害死他的妻子?”
更何况,他的妻子,也是他曾经所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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