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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杳和姬无瑕都听见了,反应也十分淡定。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坟,要是这个别人不来,反而有些反常了。
果真,不多时,两道人影就上了这方平地。
苏槐今日回京,进宫复命,又去公署忙了半日,晚上才不慌不忙地出城来。
剑铮一丝不苟地跟在他身后。
那厢两人,这厢两人,场面一度有点僵持。
苏槐看着陆杳,两人沉默许久,他先问一句:“吃晚饭了吗?”
就好像闲话家常、寻常问候一般。
陆杳道:“你来了也好。”
苏槐道:“你们要挖我师父的坟,开我师父的棺,容不得我不来。”
陆杳便开门见山道:“既然如此,就把话说清楚,也省得以后扯皮。我带了我师父的骨灰前来,完成师父的遗愿,与夜藏前辈合葬。两人生前便情深义重却彼此错过,故后理应让他们团圆重聚,你觉得呢?”
苏槐道:“我觉得没有问题。”
陆杳道:“那便动手吧。”
苏槐道:“可不是今日。”
陆杳本想着与他好话好说商量着来,可他这句话明显就不是要商量着来的意思,她本就不怎么待见他的脸色更加不待见了,道:“不是今日?那应是何日?”
苏槐道:“开棺动土是大事。若弄得妥了,则庇荫后世、福泽绵延;若弄得不妥,则流年不利、诸事不顺。这事你不知道吗?”
陆杳:“……”
苏槐又道:“所以,需得找个阴阳先生来勘详细的日子和详细的时辰,议定细节做足准备以后,方可动土。”
陆杳一时都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应对他这般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却又极其心机的做派。
姬无瑕听了,就与陆杳道:“狗贼是真狗贼,可听起来又他妈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陆杳道:“你堂堂相爷,向来‘我命由我不由天’,也向来谋事在人、成败也在人,你会信这些?”
苏槐道:“当官的哪个不信?正因为越身在高位,越不想失去,才越想靠自家的坟庇佑。我也难免于此。当初我找先生看过了,我有今日之地位,也有很大一个原因是祖坟埋得好。”
陆杳:“……”
陆杳实在是没法给他好脸色,就这种人,你与他好言相商,他只会爬杆上房。
陆杳道:“苏槐,你大可不必这样。”Μ。
苏槐直直盯着她,道:“我哪样?”
陆杳道:“你嘴上说没有问题,实际上还是不准我师父与你师父合葬是吗?”
苏槐道:“合葬想必也是家师的遗愿,我为什么不准?可你要动的是我家的坟,里面葬的是我的先辈,难道不该按照我的规矩来吗?
“要是你今日贸然开棺合葬,回头我时运不济、流年不利,你负责吗?你要是说你负责,今晚立马可以动,如何?”
说是说不过他的,这狗东西以前就狗,现如今只会变本加厉。
最终,陆杳把心绪压了压,道:“那何时请阴阳先生看?”
苏槐道:“近日我便叫人去打听,请全京城最好的阴阳先生来看。”
陆杳道:“何时能看好?”
苏槐道:“这要问阴阳先生。”
陆杳也没得法子,只好道:“那好,就如你所言。这日子要是耽搁太久,你就是个横拆两位师父阴缘的不孝徒。师父泉下有知,定找你算账。”
最后陆杳和姬无瑕放了铁锹,把带来的纸烛和酒肉,在坟前和凌霄师父的骨灰盒前祭奠了。
那盆霜兰既然带来了,就先移栽进坟茔前的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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