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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浣风楼的人,岂是那么好冒充的!我到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盛怒中的萧氏,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双目寒芒冷沉。
自从儿子阿则继承楼主以来,她的确是不再理事。浣风楼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由小叔刘该打理着。
出于信任,平日里就算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她也不曾过问。昨夜里玉莹一脸愤懑与她提起天灯之事,她心里虽有怀疑,却因范闻秋乃是刘该最赏识的后辈,并没有刻意为难。
却不想,今日却叫她听见这些人已经明目张胆的不把阿则这个楼主放在眼里。
这等重要的事情,居然私自就处理了。
倘若外面的人真是阿裕……一想到那个一走五年的长子,萧氏满心里都是愧疚,再一想到他居然被自己的人拒之门外,心里的那股愧疚皆化成了深深自责。
是她疏忽了。
“玉莹。”
程玉莹立即上前,“师娘有何吩咐。”
萧氏:“你且去外面看看,若真有人胆敢冒充我浣风楼的招摇撞骗,便叫他知道我浣风楼可不是好惹的地方。倘若,真是阿裕回来了,却被人故意拦在外头……”她顿了顿,目光威森地看向范闻秋,“不论是何人,也绝不轻饶!”
“喏!”程玉莹心底油然而升的是一股扬眉吐气之感。离去前,她颇有些得意的朝范闻秋看了一眼。
范闻秋目色沉沉,握着那半块令牌的手,紧了又紧。萧氏话里的敲打,他如何听不出来,只怕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了。
可他到底什么都没有说,从眼前掠过去的却是程玉莹笑靥如花的俏脸,一股无以言明的苦涩悄悄在心间蔓延开来……
浣风楼外,刘裕等侯已久。
他离开已久,浣风楼的变化颇大。这里出现的许多的面孔,已然陌生。那半块手令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也是他最后一丝希望。
时间慢慢流逝,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
浣风楼是他的家,他不愿意与楼中的师兄弟们起冲突,更不愿意天锦去招惹孙恩,不希望将这里变成战场。
那半块手令,就仿佛是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他不过是想见一见母亲和阿则,却不想竟是这样千般万般的困难。
等的越久,他的心就越沉。
抬眼望了望这片熟悉的土地,他不由摇头苦笑。这里已经不是他熟悉的浣风楼了,也许天锦是对的,阿则和母亲或许已经被……
“裕师兄!”一道清亮,欣喜的呼喊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打断了刘裕的思绪。
他蓦地抬头,只见那扇紧闭不开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大敞,两道守望台也撤去了防护。那长长的甬道内一抹明丽纤细的身影正快速朝这边跑来。
刘裕眯了眯眼,仔细辩了一瞬,心中突地一亮。
“小师妹。”
程玉莹跑得气喘吁吁,双颊嫣红。脸上的喜色,却是掩不住。她一路飞跑至此,生怕错过。如果说刘裕的等待是一种煎熬,那她从议事堂跑过来的这一路,就是一种揪心的折磨。
无数的念头,从她心头闪过。她本能的认为,等在外头的必是刘裕,却又害怕真相会令人失望。期望越大,唯恐失望越大……就连范闻秋最后的那番话,也在她耳边响起。
离大门越来越近,她的手指甚至都哆嗦了起来,然后……她便看到了那抹令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裕师兄,裕师兄真的回来了。
她朝他跑过来,眼角悄悄的湿润了,心里头那股浓厚的期望,化成了丝丝缕缕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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