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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景禄身上的气血,如同沸腾的火山逐渐缄默,平静地眺看远空:“看来他们不打算留下咱们,也并未在天公城寄托所有希望――一个够分量的都没来。”
姬玄贞只道:“阴沟里的老鼠,没惹上咱们也就罢了,现在怎敢露头?”
今天来的无论是圣公、昭王、神侠,甚或一起来,也都得死。
平等国是理智的。
这理智不仅表现在今日。
也在于这几年里,天公城里始终是钱塘君一人在经营。虽说是代表平等之理想,站在台前,但整个平等国没有第二个站在明面上的人出来。
换而言之,他们深刻明白自己不容于世,虽则选择了这么一个易守难攻的险地,也时刻做好切割准备。
若要真正扫灭平等国。或许应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再让他们经营一些年月?让这里更难割舍,才能割下更多。
姬景禄把视线收回来,看向已经被打成断壁残垣、犹有浓烟滚滚的天公城:“您把伯鲁放走了?”
城里还有许多残存的人,鬼物倒是一个都不剩。不过并没有天鬼的尸体。
“战斗结束得太快了,也许给他们营救的时间不足够。”姬玄贞看不出太多情绪,拔身飞向高穹:“是时候验证他们的理想了……扫灭天公城可以说是事发突然,现在给足了机会,救还是不救?”
姬景禄在原地静静地待了一阵,这会还是清晨,天光明亮。
三月初四有一个不错的开始。
他知晓这场追杀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两天,取决于救伯鲁的人什么时候出手,又或者说――如果确定不再有人救。
至于现在……
姬景禄转过身,看着远处慢慢走来的两个人――一个头戴楚国皇族玉冠、衣着却相当简单,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的男子,以及一个样貌平平但很干净的光头――该和楚国人聊一聊了。
……
……
“聊一聊?”有个声音忽然这样说,似在耳边响起。
床上的女人双眸紧闭,呼吸悠长,仿佛还在熟睡。
“都日上三竿了。”那个声音说:“借来的身体也要睡觉吗?”
仵官王睁开眼睛,当然掐诀的手并未放松,脸上的笑容十分无害,甚至带出一丝令人作呕的媚意来:“东王谷的苏长老说,普通人每天至少要保证四个时辰的睡眠,这样才能有更好的状态来工作和生活,有利于巩固寿元――我既然借来这具身体,自然就要对这具身体负责。昨天晚上工作太晚,白天补个觉。”
他扭头看向床边不知何时放下来的椅子,以及椅子上坐着的不速之客。
那里是恍恍惚惚的一团影子,怎么也看不真切。
“我的好兄弟呢?”他敏感地问。
“你没有猜错。”坐在椅子上的人,施施然道:“就是你的好兄弟帮我找到你。”
“你把我的光明兄弟怎么了!他的尸体现在在哪里?”仵官王大怒起身!
地狱无门仵官王,以德报怨的典范。
他不关心他的好兄弟是否出卖了他,他只关心他的好兄弟有没有留下全尸,又被抛弃在哪里!
床边坐着的人波澜不惊,用一把锉刀在修指甲,慢吞吞道:“他很懂事,所以他还活着――不知道你懂不懂事呢?”
“那当然。用过我的人都说好,我是出了名的懂事呀!”仵官王听到兄弟还没死,这颗心总算放下了。将腿一叠,在床上摆了一个予取予求的坐姿,换上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娇滴滴道:“尚不知这位大人名姓,不知如何称呼啊?”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来者修为高深,无视了他的恶心攻势:“我只是个不名一文的小角色,走在阳光下也不会被人注意。今春风景甚好,来此与你结个善缘。”
“您不妨……说得更直接些。”仵官王谨慎地道。
“那我就把话说得直接些――”那人翻掌将锉刀收起,恍恍惚惚的一团影子,也好像坐直了:“中央天牢,你还记得吗?”
仵官王的媚眼,瞬间凶狠地竖了起来!
那人视若无睹,慢条斯理:“记得自己……是怎样出来吗?”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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