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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这夜色中,钱晨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和着拍子唱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高力士震惊的脸色都崩溃了!、
他顾不得体面,伸手捂住钱晨的嘴,惶恐的回头去看。
兴庆宫中有禁制迟缓灵觉神念,不然稍微有一点修为的侍卫,岂不是都能听玄帝的墙角。
所以宫中的禁制,皆有压制修行者灵敏的耳目之能。
加之沉香亭中,还有宁王在为玄帝吹笛,所以高力士很庆幸的看到,玄帝并没有听到钱晨念诵的诗,而是在那里倾听宁王吹奏横笛。
高力士捏了一把冷汗,回头道:“你疯了!这种诗你都敢作?”
钱晨心道,我还没给你念‘薛王沉醉寿醒’那首呢!
长恨歌就经不住了,高力士你胆子有点小哦!
“你还是随便作一首,赶快滚出长安吧!再待下去,我是保不住你的命了。府君的面子也不管用!”高力士叹息道。
在高力士回头观察玄帝表情的时候,钱晨已经接过贺知章递过来的笔,问道:“高力士,是你说的。只要贵妃高兴了。我要什么有什么?”
高力士闻言回头,看到钱晨已经在那里撸袖子了。
“你没醉?”
“醉了!”钱晨一幅我在梦游的样子,醉眼迷乱道:“但听到荣华富贵,就半醒了!”
“能好好作诗了吗?”高力士无奈道。
钱晨醉笑道:“先前的话,可是虚言?”
高力士无奈道:“并非虚言,陛下向来大方。但你趁着陛下高兴,讨些赏赐可以,若是索取无度,我也救不了你。”
钱晨脱下上衣铺在地上,又对高力士笑道:“脱靴!”便把脚伸到了高力士面前,高力士气急道:“你……你真是不知好歹……”钱晨却已经沾了沾旁边贺知章研磨的墨汁,手中毛笔如剑,用笔带着运剑一般的流畅,于白衣之上书写。
“云想衣裳花想容……”
沉香亭下,女帝时代留下的禁法,令百花四时盛开,唐人最爱的牡丹随风摇曳。
钱晨低声的,悠长的吟诵道:“春风拂槛露华浓……”
高力士屏气吞声,不知是钱晨恶趣味发作,硬是欺负他这个老实人,他只听了前半首,便已知此诗必然能触动贵妃杨太真,甚至将如今这一幕流传万古。
他心中感叹,就当是应了自己的许诺了罢!
便伸手为钱晨脱去两只乌皮六缝靴。
钱晨暗笑道:“就是了罢!没有力士脱靴的清平乐,是没有灵魂的……可不是我钱晨故意折腾你,都是为了致敬李太白啊!”
他口中沉吟这烙印千古,叫美人不朽的诗篇,手下落笔挥毫如云烟,在外衣上继续书写……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写到这里,钱晨笔下一顿,在空白处继续写到——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贺知章在旁边看醉了,燕殊带着醒醉草归来,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宁青宸探头去看,微微有些失神。就连张旭都忍不住偷偷爬起来探头窥伺……
那落笔云烟之中,仿佛出现了杨太真回眸一笑的侧影。
又仿佛是这大唐盛世的迷醉繁华……从来盛世如美人,韶华如水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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