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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亲手给未来夫君做一套衣裳鞋袜,何太夫人也要,春装虽没冬装复杂,但几层下来也够呛的。
她还得熟悉自己的嫁妆产业,再听伯母赵氏面授机宜,分说各种夫妻相处之道,婆媳相处之法,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纪家没婆母,但头顶还有个不好相处的祖母,这何太夫人看着颤颤巍巍,但偏就没啥毛病,一副挺能活的模样。
“这位祖母,你面子上敬着,让人家挑不出大错处即可,不用太放在心上。”
霍川作为最亲近纪家的人之一,他事后是知悉老太太与纪家姐妹间矛盾的,这老太婆与二房,忒是无耻过分。
纪明铮偏向哪一边,还用说吗?
哪怕祖母曾经再疼他,隔阂也是修补不回来了,疏远也必然。
赵氏仔细询问过夫君,霍川也捡能说的简单说一遍,不详细,但意思到位。
她细细嘱咐侄女,“至于那已被分家出府的二房,早与大侄子撕破了脸面,他们若上门来,你无需顾忌。”
“嗯,伯娘,我知道的。”
今夜,已经是亲迎前的最后一夜,不是母女却胜似亲母女的二人,正躺在一张床榻上低声细语。
霍芷潼认真听着,忙不迭点头,应着应着眼泪就下来了,她哽咽道:“伯娘,我舍不得你!”
赵氏又何曾舍得,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明日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以后是两家人,轻易不好见上一面。
不过她是长辈,只能抹了一把悄悄落下的泪,强忍难受说:“傻孩子,女儿大了,就是要嫁人的,你过得好,伯娘才能安心。”
“靖国公府门第高,我家也不弱;他纪明铮是皇后胞兄,太子亲舅,你伯父也是今上心腹重臣。”
赵氏有一肚子话要说,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句,“他若敬你,你就安生伺候夫君好好过日子;若他欺辱于你,你就回家告诉伯娘,家里必要为你做主!”
霍芷潼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用力点头。
伯娘,我会好好过的。
不论如何不舍,明天终究会来的,霍芷潼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的,只觉阖目没多久,就被大伯母轻声唤起。
新娘子出门前要做的事情很多,寅时就该起了,可耽搁不得。
她昨夜哭得凶,劝也收不住,醒来眼睛有些不适,赵氏懊恼,忙命春喜取了冰帕来冷敷。
敷了几遍好多了,急急忙忙又是沐浴开脸,梳妆挽发更衣,等大红喜服上身,鸳鸯盖头蒙住眼前,一切停当,天色早大亮,吉时也到了。
震天响的鞭炮声炸起,前院喧闹一直蔓延到后方,新郎官来接人了。
纪明铮高大挺拔,身姿矫健,虽太阳穴上有道疤痕,但依旧难掩年轻英俊,加上靖国公府如日中天,他本人能耐不可小觑。
宾客大部分是羡慕的,这霍家连大房嫡女也没有,仅凭一个二房女儿,就招了这般一个炙手可热的贵婿。
霍芷潼本人,更是先前有此意的闺秀们羡妒的对象。
不过,这些她管不着,她已被一条红绸,牵引往大门而去,登上喜轿,被迎归纪氏。
下轿,进门,拜堂,礼成,送入洞房。
无论霍芷潼平日多从容淡定,此刻一颗心也“砰砰”地狂跳起来。
喜娘笑呵呵地说:“请新郎官挑盖头。”
一杆缠了红绸的镶银角喜秤递到纪明铮跟前,他信手拿起,站定在新娘子跟前,顿了顿,才轻轻挑了大红鸳鸯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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