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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去机场吗?”舒畅问。还没到上班高。峰,街上的车不多,奇瑞开得飞快。
“舒畅,如果我做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让你和你的家人觉着很丢脸?”裴迪文问道。
舒畅皱了下眉,专注地看着前方:“裴总真会说笑。”
裴迪文侧身盯着舒畅:“我从不开玩笑。你脸上此刻的表情就写着‘巴不得昨晚什么也没发生’,我正与你相反,我很庆幸昨晚遇到你的爸妈,这样以后过来正式打招呼,就不要再自我介绍。”
舒畅呵呵干笑,眉宇却不舒展。此刻,她心里面烦的是怎样向爸妈开口解释和杨帆离婚的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裴迪文神情渐渐凝重。
“裴总??????”舒畅有些无奈地把车停在路边,“我爸妈都那么大年纪了,思想很老派。”
“然后呢?”
“然后你好好地培养我,让我也得一回普利策奖,成为他们的骄傲。”
“这是委婉的拒绝?”裴迪文凝视了她三秒,认真地发问。
舒畅吞了吞口水,低下眼帘,“裴总,你是去机场,还是回办公室?”
“不要了,我就在这里下车。”裴迪文愤愤然推开车门,拎着公文包,冷着个脸,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他这样的人,内心是极其骄傲的,但教养让他待人处事会很礼貌、很温和,给人知书达礼的感觉。但他同时又是强悍的,他想要的事物向来都是不紧不慢的计划,自然到手。
舒畅,他关注了她三年。他让她进报社,直接进法治部,给她找好老师,亲自指点她写新闻稿。除了莫笑,她是报社里唯一与他接触最多的女子。换作别人,自然而然就会意识到他对她的不同,说不定早就情愫暗生,恋慕上她。舒畅在这方面都很迟钝,她对他,最多不过是敬仰,还有一点小恨。他也不急于点醒她,默默等她懂他。等了三年,她还在原地踏步,真是笨得可以。他这才不得已,主动走向了她。
他这个年纪,学历高,能力强,家庭背景不错,长相又如意,一直都是大张旗鼓地走来,一路上自然蜂蜂蝶蝶不少,他悄悄喜欢上自已的下属有点匪夷所思。可是他忽略了一点,也许舒畅不是迟钝,而是真的不喜欢他。他在意一个人,可以为她说无聊的话,做幼稚的事,可是他绝对不会勉强她一点。他表白过了,行动过了,甚至还吻过她多次,就连傻子都会明白,舒畅却一次回应都没有。为他医治烫伤,说不定就是下属对领。导的关心。
他真的不知拿她该怎么好?裴迪文打开车窗,伸手遮住蔚蓝的天空,自嘲地笑了。
舒畅看着出租车在视线里消失,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但是她宁可让心头空荡荡的,也不敢把裴迪文叫回。她与裴迪文之间,是南极到北极,即使全球变暖,冰山全部融化,他们也只会遥遥相望。
她不是觉得自已配不上他,而是她现在没有深爱一个人的勇气,也无法相信裴迪文这样做的目的。是爱?还是游戏?还是新鲜感作怪?
经历了杨帆,她已经不会辨别感情的真假了。所以,她一直命令自已保持清醒。文人都很冲动,跟上这种冲动,也许可以拥有一份毕生难忘的激。情,但几乎肯定,也会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弄得死去活来、一塌糊涂。
***
从这天起,裴迪文与舒畅之间,才热了没几天的温度,就这样降了下来。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在电梯上碰到,也只是同事间的淡然,彼此点下头,走过。舒畅有偷瞄到他的手,水泡已经不那么鼓了。
舒畅谈不上失落。流光溢彩的黑夜一旦过去,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有新闻时,开着车满世界的追。没有新闻,就要办公室好好准备下月的标题,找资料、看相关的书。
谈小可不知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没过来和舒畅聊自已的蜜事。
过了两天,舒畅在办公室很意外地接到赵凯打来的电话,说采访稿写得很好,要请她吃饭以示感谢。
“你为民工打官司已经牺牲太多时间和金钱,这一餐免了吧,我是实事求是写的,没有特别夸你。”舒畅说。
赵凯说:“这恰恰是我要请你的原因,谁不怕记者手中的那支笔,想让你上天就上天,想让你入地就入地,而你对我算手下留情。”
舒畅笑笑,想继续拒绝,赵凯坚持:“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聊!”
舒畅可以说是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当于晚上,舒畅便去了赵凯约她去的酒家,酒家装饰得极为精雅,不光桌椅是花梨木的,厅内还设有观鱼池,一尾尾的名贵锦鲤在水中悠闲自得地游来游去,池内的荷花绽放。地板是大青石铺就,一盏盏宫灯放射出温文而又柔顺的光线。总之所有的陈设既不张扬,更没有挥之不去的商业气息,让人的心一下子能够静下来。
菜牌是竖版的线装书,舒畅打开,只见一盘凉拌黄瓜也要五十元,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当然她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
赵凯笑道:“别人不是说律师吃了原告,再吃被告,很能赚黑心钱,干吗还给我省?”说完他低声跟穿黑制服的领班换了几样菜。
“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今晚要大快朵颐。不过,以后我如果惹上什么麻烦,可不敢找你打官司。”
“你不同。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免费。”赵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苟言笑,舒畅都没办法判断他是说笑还是说别的。
菜陆续上来,都是些清淡的家常小菜,做得精细,吃不出有多美味,不知怎么这么贵?
“那天,你来采访时,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后来,无意中翻看以前的影集,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我也算是你半个老师。”赵凯说道。
舒畅一时愣住了。
“我的律师证是工作后考的,在之前我在中学教政治。我大学读的是师范,大四那年在滨江一中的高中部实习,你那时在读初三。”
舒畅眨眨眼。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不在一块,中间隔着条大马路。学校管理很严,平时不准学生私下串门。她又不是那种特别优秀的学生,长相一般,赵凯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赵律师,对不起,我对你真没什么印象。”舒畅及时改了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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