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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就是这般奇妙。
“阿黎说那夜来取乔越性命的人身上都有同一个标记。”温含玉像说家常似的,不疾不徐,不急不躁,不是问句,就这么平平常常道着。
“嗯。”梅良很快便喝完了一大坛的酒,酒水淌湿了他下颔脖子以及身前衣裳,他毫不在意,只抬手就着手背以及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嘴,看着温含玉,理所当然道,“下回多拿几坛来。”
一坛子辛辣的酒下肚,若是他人,已是面红耳赤酩酊大醉,他却面不改色,好像他方才喝下的不是辛辣的烈酒而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似的。
“可以。”温含玉并未拒绝,反是点了点头。
似乎她也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什么样的标记?”温含玉问。
“一朵黑色的梅花。”梅良边说边晃着手里的酒坛,而后又高抬起酒坛昂起头,晃动着手试图再晃出些酒来。
坛底果然还余着一丁点儿的酒,顺着圆鼓鼓的坛身慢慢流下,来到坛口时已成了滴状,欲挂不挂,梅良赶紧伸出舌头去接。
酒水滴到他舌头上,直到再晃不出酒来,他才把酒坛放下。
当真是一滴都没有浪费。
温含玉看着他,面色平静淡漠,显然不觉他这就算是一滴酒也要喝个干净的模样有何不妥,然这若是换成了阿黎,定该嫌他。
直到他“忙”完,温含玉才又问道:“什么组织的人?你知不知道?”
能在身上纹刻相同标记的人,必然出自一个组织,听命于谁人的或大或小的组织。
她曾经效命的“暗夜”组织,自不例外。
但“暗夜”在他们身上留下组织标记的方式却没有这么温和。
“暗夜”的标志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每一个进入“暗夜”的人,都会由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他们心口上留下“暗夜”的烙印。
她也一样。
那被烧得腥红的烙铁盖到肌肤上的一刻,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她至今仍记得,烙铁几乎要入骨,烙印深深,若想抹掉那个烙印,唯有剜肉,把烙有锋利匕首的那块烙印从自己心口上整块剜出。
没有谁人能成功将那块带着匕首标志的烙印从自己心口整块剜出过,但凡付诸了这个行动的人,无一不因为伤及自己的心脉而亡,至于那些动了这个念头的人,无一不死在了她的手中。
所有心生脱离或是背叛组织的人,无一不被黑鸦送到她的实验室里,由她“教”他们,什么是背叛组织的滋味。
一入“暗夜”,永无回头。
即便是心生退出之意,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曾经她的心口也有那块带着匕首的烙印,深深烙在她的皮肉里,永远都无法抹掉。
那是她五岁时候的事情。
“你想知道?”梅良亦看着温含玉,反问。
“我难道不该想知道?”温含玉亦是反问,“我看起来像是不计较这种事情的人吗?”
想杀她的人,她自来都要让他们体会尽生不如此的滋味才送他们去见阎王。
她从来就不是好人,更不是善良的人。
如今,也一样。
更何况,他们想杀的,还有阿越。
阿越可是她的宝贝,她怎么可能让想要害他的人舒舒服服地活着?
“你不像。”梅良实诚道。
“那你就说。”温含玉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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