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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芷潋脸上一红,只是笑笑。
这边苏晓尘与曹习文见她们俩附耳私语,笑道:“果然女人们就是梯己话多。”
两人闲话间说到归乡之事,曹习文感叹自从将祖母从泾州接到太液后,便再没回去过,想到是在那里结识的李重延,如今已物是人非了。
“兄长有所不知,明皇前些日子封我为九门提督之后,还召我入宫说了话。”
“哦?她是有事想问你?”
“是,想问问她生父的事。毕竟是遗腹子,也只能从旁人口中打听个一二,也是可怜……”
苏晓尘心想,这孩子的身世与简直和小潋没什么两样,从未见过父亲,只希望日后也能像小潋一样不要过于感伤才好。
他本想说声贺喜,九门提督之位毕竟是提了门楣可慰宗族,尤其是曹飞虎生前对儿子的前途极是看重,想到未免又要提到老曹,终究还是将话压了舌底。
不料他藏了话未说,曹习文却快人快语,也和妻子一样问道:“怎的哥哥嫂嫂成婚至今,也没个孩儿,好不寂寞。”
苏晓尘含糊其辞道:“顺其自然,不强求。”
送别千言终有时,船上的仆役们一切收拾停当,来请苏晓尘和朱芷潋上船。
叶茵依依不舍,几乎要哭:“也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时……”
苏晓尘强作笑颜宽慰道:“自有见的时候。你与习文好生过日子,他脾气好,你切不可随性欺负他。”
朱芷潋自上了船挥手作别,苏晓尘朝远处望了一阵,奇道:“琉国公不知道咱们今日动身么?”
“知道。”
“他没说来送送你?”
“他说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过来了,只差人送来一样东西。”
苏晓尘与朱芷潋已成婚多年,多少知道些秋月实的心思,当下也不点破,只问道:“是什么?”
“一张椅子,已搬上船了。”朱芷潋望着碧波荡漾,想起初上蛇形舰那一夜曾提过那把可以折叠的椅子,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秋月实居然还记得。
风起,帆立,云过,人去。
很快,落霞湾在一片斜阳余辉中渐渐远离了视野。
船帆已鼓足了劲儿,推着船笔直向南驶去。
朱芷潋与苏晓尘驻于船头望着海面良久,皆是一缕惆怅袭上心头。
“有舍方有得。若想逍遥自在一身轻,还真是不得不忍却这心头的离别之苦呢。”朱芷潋勉强笑道。
“你若真是这样想倒好,太液城毕竟是你成长的地方,只怕心里要放下不大容易。”
“咱们这些年游历无数,日日都过得新鲜,我年少未出宫时便想着有朝一日要游遍天下,如今正是遂了愿。何况还有你陪着我,怎会放不下?”
“放得下便好。”苏晓尘其实知道,妻子只是逞强不愿承认。
朱芷潋忽然有些迟疑,踌躇道:“……大苏,惟独有一事……已过了这些年了,我怕真的要辜负了你。”
苏晓尘见她神情落寞,已猜到她所指何事,不禁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这又有什么打紧的。余生有你我便心满意足,孩儿有了便有了,没有也不必介怀。”
“可我终究……”。
苏晓尘伸手按住妻子嗫嚅的嘴唇,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目光中满是宽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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