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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勒泰的骑兵冲下城墙后撞见两侧的长矛兵严阵以待,丝毫不慌张,纷纷将手中的铁索甩出,犹如套马一般对着长矛兵的脑袋便套了过去。
套马的本事对血族人来说自是家常便饭,两丈的距离套过去,几乎是一套一个准没有失手的时候。那铁索上的铁环为了轻便而打造得薄如利刃,兀勒泰的骑兵套中敌兵的脑袋再使劲一拽,轻者刃入咽喉登时毙命,重者连同脑袋一起被割断带到空中,只留下躯体尚僵立在原地。
那些长矛兵哪里见过这等凶狠的骑兵阵,近又近不得,逃又逃不掉,眼见身周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摘了脑袋,骇得纷纷朝巷尾各处逃窜。然而兀勒泰好容易逮到上阵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与其说起初还惦着祁烈叮嘱他扫清敌军两翼的任务,到后来更沉迷于数着砍了多少颗脑袋。
祁烈是血族之首,辖得血烟八骑,也深知这八人的脾性。
科都是年轻小将,将他置于兀勒泰之前,恰好激一激后者。这就犹如斗鸡一般,放出笼子之前得先挑逗一下士气,捉对撕咬时才会更凶狠。
如今兀勒泰已经放开了手脚,剩下的便由着他去砍瓜切菜,不必再花心思盯着了。
“窝达尔!兵分两路,左右包抄阡守阁,遇敌以守为攻,莫要让明皇逃出咱们的圈子!”
窝达尔于
东门一役折了些人马,所幸未伤及根本。见祁烈唤他围攻阡守阁,知道是祁烈想稳扎稳打,而非速战速决。
温兰在后方的望楼高处见祁烈已突破了胡英的弓弩防线,略松了口气,开始掐指盘算着眼下城中的局势。
金羽白沙混编大军合起来是六万余众,之前在东城门和北城门已折损的人马差不多万余,按苏佑的推测碧海人于城西应会布防的一万至一万五千的兵力,城中各处伏兵合计一万,那么护卫阡守阁与南城的最多不过是两万五的兵力。
眼前弓弩防线已破,目测碧海少说又损了八千左右,那么明皇身边真正可用的应该只剩下一万七八千人了。
祁烈的血烟五骑尚有两万不到的人马,看人数是势均力敌,但血族现在士气正是高涨之时,胡英绝不是对手。
如此,则稳矣……
眼下虽然自己手中只有四千众,但或许可想一想还有什么如落晶粉这样的东西可以助祁烈一臂之力的法子。
温兰正思索间,眼前一道黑影掠过,无声无息地立于身后。
“林管家……何事?”
“大巫神,若有越俎代庖之举还望见谅……”林通胜低声禀道。
“怎么?温和又让你做什么了?”温兰有些不大耐烦。
这个弟弟,谨慎小心是好事,可战场上的事他一窍不通,又何必总是让这个林通胜跳出来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并非二老爷让我做了什么,是我方才去城南探查了一遍,发现阡守阁的四周皆是伏兵,人数众多。”
温兰嗤笑了一声,“皆是伏兵?人数众多?这样的事还需要来提醒我么?明皇就在那阡守阁中,四周不伏下兵力难道打算乖乖束手就擒么?”
“只是人数实在是多得出人意料……”
温兰越发不耐烦起来,暗忖这琉夏小邦的人莫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万余兵力便惊成了这样。
“能有多少?”
“三万。”
林通胜的语气很平静,温兰则瞬间失了言语,好一会儿才拍掌大笑道:
“三万?她明皇哪里还有三万的兵力,她手头可用的人连两万都撑不到,哪里来的三万?莫不是她的格致之术已能撒豆成兵了么?哈哈哈……”
温兰索性放声大笑,林通胜却毫不在意笑声中的讥讽之意,神情坚定地只显露出一个意思:我没有看错。
温兰的笑容逐渐凝固,开始低头思索,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撒豆成兵那只是说笑,但若说明皇要在阡守阁前凑出三万伏兵也并非不可能,除非……整个城西不设防一兵一卒,全部都集中在城南!
但明皇会这么做么?
摒弃能分流我大军的西城门,而集兵于南城。罗布又不是瞎子,若到了西城门发现空无一人,定会回头与祁烈汇合,合兵攻打城南,这样一来,明皇岂不是自讨苦吃?
明皇绝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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