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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或许会有个很好的结果,可它毕竟存在过。既然存在过,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或深或浅。
“有的人会被困住,”阎天邢望着墨上筠的眼睛,说,“被困住就是一辈子的事,但走出来了就是一阵子的事。我们要做的事那么多,可以做的事也不少,没必要被它缠着不放。”
墨上筠眨着眼看他。
良久,轻轻一笑,释然了。
她见过好些被影响的人,不止工作,还有生活。
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自己经历过,时不时就会被拉扯到深渊走上一遭,每一次都得费很大劲才能爬出来。
所以一听步以容说,就一直在担心。
当初行动时的那一分钟,就是处于这样的担心。
她想尽量为他做点什么,让他好受点儿。
不过毕竟是比她早几年当队长的人,也是比她优秀、多吃了几年饭的人,想的比她要远,无需要她来开导。
阎天邢说:“说说地震吧。”
“先前倒是很有多事想说,今天看到他们——”墨上筠弯了弯唇,口吻轻松而随意,“感觉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话是这么说,但墨上筠还是同阎天邢一一诉说。
只是没有带私人情绪。
第一次亲眼见到地震场面的震撼;跟村民发生争执燕归被砸伤;初为人父的胡利却葬身在这场天灾里;被地震救援摧残得放弃理想和坚持迫不及待逃离的伤病;那些不顾危险冲在前面的那一批人;拿着物资特地赶来救援的白川一行人;以及她和丁镜、苏北、步以容四人在离开地震地带去镇上休整时得到的好意……
有悲伤的,有痛苦的,有绝望的,亦有温暖的,充满希望的。
罪恶与慈悲。
一场天灾,人性百态。
“我以前……”顿了顿,墨上筠叹了口气,说,“十几岁的时候,很爱钻牛角尖。那时候一定要将事情分个对错是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管它是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反正都得分出来,得出个结果。然后,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都这样。”
阎天邢点点头,赞同道。
多数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走上这么一遭。
现在队里都有这样的人。
有时候会为了网上几句评论暴跳如雷,拿着小号去跟人理论,争来争去也没有个结果。事情闹大的话,还能被纪舟拎去做思想工作。
“苏恒和苏鸣沙喜欢教育人,逮着机会就能给我上一课。他们说说做人要豁达,只有少部分人是‘恶’的,一件事没必要将对与错分出一条分界线来,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立场。更何况,分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所以得做自己的事,不用管别人的对错。如果真看不下去了,就想办法去解决,嘴上功夫最没用。因为用理论去改变他人的想法,是最费时费力,而且效率最低的。”
墨上筠喝着橙汁,慢条斯理地说完,然后又感慨一句:“哎,你说说,他们俩竟然没有血缘关系!”
“……”
见她那颇为愤然的模样,阎天邢不自觉地想乐。
“反正事情过去那么久,计较一些烦心事也没必要。”墨上筠说,“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没有对不起他们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纵然理解那些村民的想法,但依旧对他们的态度有些介怀。
但是,能怎么样呢?
他们也是受害者。
而且是天灾的受害者。
他们有理由抱怨、愤怒。
而身为援助者的墨上筠等人,尽量做了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上面指派的任务,为后续的救援队伍提供极大的便利。
他们也没有对不起那些村民。
所以,该放下就是。
阎天邢笑道:“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堆开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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