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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近来过分忙碌了,脑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地,哪里还有空闲想这些。”
张眉寿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说着说着,语气里却有了些许怪责之意:“我听清羽说,殿下这几日吃饭都不守时了,莫不是要食言了?”
这忽然要跟他算账的局面来的过于突然,祝又樘怔了怔,才轻咳一声道:“也不算是不守时,只耽误了片刻而已……”
只是……清羽究竟是谁的人。
殿下有着短暂的疑惑,却并无半分怪责与不悦。
身边的女孩子说着:“那也不成,有些事情晚些做也是一样的。饭冷了,吃下去能舒服么。”
一阵寒风乍起,祝又樘却觉得无法侵身。
“好……我记住了,再不敢犯了。”他道:“便是偶尔忘了,也有蓁蓁提醒着。”
张眉寿看了他一眼。
这向来自律的人,如今竟还变得指望别人来提醒了?
“只是无名大师的下落怕是不好打听。”祝又樘接着说起这个话题来。
据闻无名大师不仅极擅隐藏身份,还精通易容之术,因此便是出动锦衣卫也并不好找。即使找到了,若他不愿前来,也强逼不得——这位大师正是不渡无缘人的典型,说不渡便当真不渡。什么也不好使。
“有伯安哥想办法。”
“伯安——”祝又樘道:“他近来不是在……闭门观梅吗?”
“是啊,这便是他的法子,说这样便能引得无名大师出面了。”张眉寿道:“他没说因由,只叫我等消息——这接连三日,他谁也不肯见,就坐在书房里,窗子大开着,盯着窗外的那株梅树。”
说话间,她与祝又樘对视着,皆是想到了上一世对方格竹七日结果大病一场之事。
不过那时的无名大师早已圆寂了。
这一世无名大师倒是尚在人世——
“如今这消息已经传开了,许是苦肉计也说不准。”祝又樘笑着叹气道:“可若是不曾传到无名大师耳中,怕是要白累这一遭了。”
“既是高僧,师徒之间许是能感应得到、或是能卜得到些什么呢。”张眉寿道:“正因此,伯安哥才真情实感地坐了三日……说是不可弄虚作假,若不然便要白忙活了。”
祝又樘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夜空。
“如今尚未开春,天寒地冻地,他倒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而说着,忽有凉意擦过侧脸。
“落雨了——”
祝又樘忙抬起衣袖,挡在张眉寿头顶。
雨滴越来越大,二人暂时在亭中避着,等阿荔送伞来。
张眉寿望着只护着她,却没顾得上自己的少年,忙取出了帕子来替他擦拭面上沾着的雨水。
女孩子微踮着脚,洁白的帕子擦过少年人好看的眉眼,挺直的鼻,和微微上扬的薄唇。
亭外雨珠成线,成了一道道水帘。
……
雨水下了一整夜,近天亮时方才休止。
过了用早食的时辰,城中的百姓开始外出。
虽说几桩‘邪事’在先,闹得人心惶惶,可大多人皆是寻常百姓,过年时懒上几日无可厚非,如今上元节都过了,自是没有理由再闭门不出。
饭总归还是要吃的,生计不能断。
这个时辰,早市已经散了。几条大街上,则开始人来人往地热闹起来。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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