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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到东京航程近三个小时,姜皑往返国内次数不多,多是乘夜航,凌晨的飞机,次日到达目的地。
在她的印象里,作为国际大都市,东京的人潮拥挤不可避免。
灯火辉煌的照耀下,流浪栖息着一群孤独无依的人们,他们顽强的与快节奏抗争,却依旧逃不过循规蹈矩的机械生活,被节奏推着不停前进。
唯独东京的清晨,是安静祥和的。
姜皑坐在靠走廊的位置,另一侧的人正用日语与人交流。
她不免多看一眼,回过头,与那人视线相撞。
男人迟疑两秒,不自觉拔高音量,“哎,姜皑,你不记得我了吗?”
姜皑微眯起眼,仔细打量他几遍,没有什么印象。
男人穿正规的三件套西装,可能是在日本呆的太久,行为做派开始偏向日式,处处透露出一股谦和恭谨。
“我是和你一期的留学生。”
姜皑还是记不得。
男人继续说:“住在你隔壁。”
江吟这会儿才漫不经心侧过头,手指抵住下巴颏,嘴角的笑意很轻淡。
姜皑眼睫微微垂下,不知道怎么去迎合陌生男人的热情,僵持了一会儿也不是办法,索性转过头,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江吟曲起手指,放在膝盖上敲了几下。
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留学生宿舍,可以男女混住的?”
“独立房间,混住也没什么。”姜皑嘴唇动了动,压低声线,“我都不记得他是谁。”
江吟侧目凝视她片刻,“你可以去问,比如,不好意思,我记不太清了,你可以提醒我一下吗?”
姜皑揪着裤子上的破洞,手指牵扯住一根细长的线,皱起眉头,非要把它拽断。
“不想去做,也没必要残害裤子吧?”他无奈地拉过她的手,“我当男朋友的都不介意你去问,算起来该纠结的人是我。”
姜皑手中的动作顿住,抬起头认真地看他。
视线滑过平宕的眉峰,再到弧度正常的嘴角,发现他的神情认真一如往常。
她当然清楚他的用意,主动去和外界交涉,和陌生人交流,是每个正常人都要掌握的社会生存技能。
思及此,姜皑手下的力道没控制住,裤子上冒出来的线头绷断。
她轻轻咬了下舌尖,动作缓慢的再次转过身子。
男人脸上的尴尬还未褪去。
姜皑抿唇,斟酌着说辞,“抱歉,我可能记不太清了,您是?”
他咧嘴笑了笑,“我叫宋浩文,也是日本语言学的留学生。毕业之后你从留学生宿舍搬走,我这个邻居都没来得及和你道别。”
邻居,语言学,宋浩文。
她念了几遍,终于从记忆深处某个节点抓出来残留的影像。
“我记得了,留学生代表。”
宋浩文挠了下头,“当时要不是你放弃上台演讲的机会,我哪担得起这个称呼。”
姜皑出于礼貌回以微笑,抓住江吟的手指下意识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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