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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不意她会如此反应,众人亦是。
锦弦眸色一寒,冷声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人家军医不嫌弃你,给你探脉已是仁至义尽,你一个小小的兵士,别忘了掂掂自己的分量!”
两个军医本想趁此作罢,忽闻帝王此言,又只得再继续。
蔚景慌乱极了,一边挥舞着手臂,不要两人的手近前,一边拉起薄被再次裹在自己身上。
“不要碰我,我就是瘟疫,我就是得了瘟疫,小心我传染给你们,不要碰我……”
蔚景嘶吼着,又慌又乱,又难受又绝望。
两个军医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作势上前就要将她按住,这一次她没有去拦他们的手,而是飞快地抓向自己的腕。
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抓向自己腕上的红斑红疹,抓完一只又换一只,动作又快又狠,手腕被抓破了皮,有血水流出来,她也浑然不觉得痛。
两个军医都震住了。
虽然理解她的动作,虽然知道她此刻正经历着钻心的奇痒,但是,如果不顾一切的疯癫模样,还是着实吓到了他们。
而且,这样的痒岂是抓挠可以解决的?
只会越抓越痒,越抓越难受。
“不要再抓了!”军医企图阻止。
蔚景就像没听到一样,一边抓,一边大叫着:“我痒,我太痒了,痒死了……”
众所周知,瘟疫最忌讳的就是接触患者的体液,特别是那种斑疹出来的脓血。
如今一双腕挠成这样,谁还敢再去探脉?
两个军医有些为难,征询的目光纷纷看向帝王。
锦弦脸色黑沉得厉害,凤眸嫌恶地睨着那个已然崩溃癫狂的身影,沉声道:“疯子!”
末了,又吩咐两个军医算了。
“既然他自己不让人检查,那便不要检查了!如今大战在即,要遏制一切可能传染的机会。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一旦感染上瘟疫,都不需要跟云漠打了,直接自取灭亡!”
说完,也不等众人做出反应,又厉声喊道:“来人!将这个感染上瘟疫的士兵拖走!”
众人一怔,蔚景亦是,怔住的同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拖走就拖走,至少不用探脉了,她到时再伺机去找药。
几个兵士领命,七手八脚上前。
锦弦忽的又似想起什么,冷声道:“不行!现在非常时期,一丝都不能掉以轻心!反正他已染上瘟疫,横竖是个死字,我们不能留着他再传染给别人!你们将他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将他烧了。”
蔚景一震,愕然瞪大眸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烧了?!
他说让人将她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将她烧了。
她又没死,就这样活生生将她烧了?
而且还说得如此轻飘飘!
敢情尊贵的人,生命是命,低贱的人,生命就不是命。
是了,她忘了,他是锦弦,早就在战场上见惯生死的锦弦,心硬似铁、残暴狠戾的锦弦。
如果不是视生命如草芥,又岂会血洗皇宫、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宫人,还有她的母妃,她的母妃只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妇人,他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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