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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轮胎滚动摩擦湿润土地发出的声响清晰传入耳中。
秦穆阳拽过她的手,步履生风地往前跑。
女人的体力天生不及男人,更何况是经历被劫持逃出后,没跑一公里温辞渐渐力不从心。目光触及秦穆阳腰腹处弥漫开的血污,他好像对痛觉不是很敏感。
她心一横,下定决心的说:“你放开我吧,放开我你可以活下去。”
“你救我一命,我必以命相保。”
温辞怔忪,干涩地叫了他名字,“秦穆阳。”
“嗯。”他依旧不放手。
将满口劝慰吞回去,温辞咬牙忍到齿根酸痛,“我们先躲一躲,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
秦穆阳思忖片刻,最后点头。
——
森林北侧靠近湖泊的一处洞穴,杂草掩映充当天然屏障。手电筒灯光驱散周身黑暗,秦穆阳半靠着石墙,呼吸沉重。温辞一言不发,上前蹲在他身旁,鼻梁与嘴唇隐在暗色中,唯有一双眼睛是亮的。
她伸手开始解他脖颈处的衬衫衣扣。
秦穆阳的手抵在半途,她顿住动作,“手拿开,我看看你伤口。”
“别看了,”他并不在意,反倒是姿态闲适又随意往后一仰,“不是什么大事。”
她静默半晌,“你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秦穆阳抬头望向她,话里听不出情绪,“如果我不是军人,你还会救吗?”
不是军人……温辞略一恍神,目光触及他漆黑的眼瞳,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
“不会。”她说。
秦穆阳闻言,没有多惊讶,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的伤势情况实在不可观。
温辞解开带血的纱布,原本逐渐愈合的撕裂口重新裂开,血污随他的呼吸往外涌动。
她长舒口气,鼻尖有些酸涩。
“别看了。”秦穆阳伸手拉扯过衣服遮住,又说了这句话。
不同于前几分钟的强硬,这次,话语低沉,带着几分软,可能是顾及到温辞快要崩溃的情绪。
“秦穆阳,生与死对于你们来说,究竟算什么?”她说话的同时,侧身坐到他身边,长腿伸展开,表情些许惆怅。
这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曾经问过爷爷,生与死对于军人,究竟算什么?是大事,还是置之度外的小事。
当时爷爷并没有回答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恸把他暂时压垮了。
所以,她想问问这个同为军人的男人,同样濒临死亡站在鬼门关前差点回不来的人。
生与死,算是什么。
秦穆阳手臂垂在地上,深长呼出一口气,声音平静道:“生是国家的,死是自己的。”
她捏了捏指腹,声音艰涩:“那爱呢?——倘若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那活着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爱?”
暗色中,他无声地笑起来。
恕他没有体会,难能作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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