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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锦今天是特地站在这里等他们的。
盛棠前几天就给他发了短信,希望能借用一下场子来约会。
怎么说也是他最喜欢的小徒弟,头一次跟他开口,他无论如何也得答应,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
今天是周末,梨园最后一场演出刚刚开始,是小师兄唱的《玉簪记·琴挑》,盛棠拉着陆骁在后排坐了下来,兴致勃勃的听起了戏。
除了年幼的时候,盛棠很少有机会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听戏。
对她来说,光是“安安静静”几个字就已经难于上青天了。
盛棠一手嗑着瓜子,一手握着温热的茶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陈妙常眉目清冷,抚琴唱着《朝元歌》:“长清短清,哪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盛棠神情专注,手指悄悄打起了拍子,跟着常年听戏的老票友一起摇头晃脑,很是自得其乐。
她看戏,陆骁看她,各人有各人的乐趣。
一折戏的时间不算太长,等台上的人下去,盛棠跟着前排的人一起大声叫好。
等到散了场,她才觉得喊得太大声,有些口渴,低头喝水,润了润嗓子。
陆骁将她的手和茶杯一起握住,掌心的包覆下,盛棠的手背和手心一起热了起来。
简直就是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其他人三三两两往外走,路过他们的时候都会投来打趣的一瞥,有不少人认出她就是那个唱《思凡》的姑娘,看小情侣似乎在约会的模样,也不好打扰,打了个招呼就出门走人。
容锦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看着这两人腻乎的样子,只觉得眼睛疼!
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谈起恋爱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把他的小徒弟都给拐跑了!
大庭广众就敢摸小手,那背地里岂不是要上天?
容师父用鸡毛掸子给自己扇着风,不高兴的瞪着这两个人:公然恋爱,一点都不矜持!
像他们那个年代,都在猫在屋里偷偷谈恋爱的!
虽然他一个老光棍没资格说什么吧……
盛棠回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师父再见!”
德高望重不能随便食言的容师父长叹一口气,清了场,关门走人。
盛棠拎了一把三弦出来,自己又抄起一把琵琶,坐在他对面,脊背挺直,架势拉的很足,宛如一个有着多年演奏经验的老师傅!
她进门的时候,顺手关掉了大厅里的灯,只留下墙上一盏壁灯,昏黄的光晕缠在两人身上,分都分不开。
陆骁接过她手里的三弦,试了试音,“这是容师父那一把?”
盛棠皱了皱鼻子,“才不是,也就看着像而已,这把是我师兄的,师父那把早被他藏起来了,根本不给其他人用的!”
真是年纪越大越小气!小气程度直逼盛老板!
陆骁轻笑一声,姿态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就着她的茶杯喝了一口冷茶,将手里半新不旧的三弦侧抱在怀里,“要唱什么?”
盛棠坐在他对面,右手随意的拨弄了两下琴弦,神态轻松,“哥哥想听什么?”
陆骁抬眼,轻飘飘的看她一眼,“想听你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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