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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着这一层关系,余姑娘母女对金夫人的死多有关注。
思及此处,沈临毓便又问:“金太师呢?”
“金太师……”岑太保顿了顿,而后闭上眼,叹道,“是,我落井下石了,但他把推下井的不是我,我不清楚是谁……
这事上,我的确对不住他,但话说回来,那等局面下,有我没我,他都活不了。”
他闭着眼,因此并未看到沈临毓眼中一闪而过的讽刺之色。
沈临毓从岑太保的应对里察觉到了违和。
比起松口前的紧绷和防备,随着岑太保吐露真话,他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不说多么得游刃有余,但起码也算能顾着进退了。
在这种进退之下,岑太保回避了这个问题。
看来,他有一番猜测。
不敢说吃准了,但岑太保对那人的身份揣摩了七八分。
巫蛊案的主谋可以随便说,陷害金太师的黑手却回避着。
事到如今,岑太保都想保一保那位,显然不是讲义气,更像是利益。
啧!
厢房搜完了,人手站在院子里。
沈临毓往外看了眼,示意他们进来。
岑睿兄弟两人也赶紧进来,站在岑太保身边,忧心又惶恐。
他们听不到父亲和郡王说了些什么,只是在焦急等待的过程中,越发看清了自家的末路。
死到临头的滋味,谁能不怕?
夕阳西下、灯火通明。
镇抚司查抄还在继续。
岑太保精神不济,在干干净净的花厅里、靠坐着圈椅犯迷糊,睡不深不沉,不住惊醒,使得人愈发疲惫。
太保夫人抓着她的佛珠,一遍遍的“阿弥陀佛”,只是诵经的语速透露出了她的心情。
年少的孩子都睡过去了,大人们提心吊胆。
角落里,岑睦那个被制住了的姨娘嘴里依旧塞着布团,披头散发,模样狼狈,但她的眼睛格外的亮,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满是同归于尽的兴奋和癫狂。
四更天,沈临毓走进了花厅里。
岑睿猛的站起身,岑哲把岑太保叫醒。
岑太保混混沌沌着,也想站起来,胳膊支着扶手、两次发力又都跌回去。
两个儿子过来架住他,手上吃劲,忙不迭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支撑得比白日时更费劲了。
也就是说,父亲的双腿更发不出力,整个人在往下坠。
岑睿伤心极了。
明明、明明不久之前,父亲精神烁烁,展望着对阿睦高中后的路,这才多久、这才多久!
从阿睦落榜、失踪,父亲闭门思过间迅速苍老。
但这份老,眼看着也要到头了。
岑太保哑声问:“王爷查完了?”
“差不多了,”沈临毓道,“让人尽量手脚轻些,各处变化不大,诸位赶紧收拾收拾、趁着还有锦被软床再好好睡一觉,过几日圣上裁定之后,可就难了。”
这话听得太保夫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沈临毓扔下这话,转身往外走。
迎面,穆呈卿打着哈欠过来,眉宇间写着疲乏:“下人仆妇都使人看管着,府外头也围了,一个也别想走。只先前回了娘家的那一位,除非圣上明确发落,否则安国公府想来不会轻易交人。”
沈临毓一面走,一面道:“安国公不止想要女儿,还想要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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