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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官兵不会发现在树林休整的江家人,更不会因此引来追兵。
听着听着,叶浅妤眼角泪水滚落下来。
不用凤毓说明,她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想来在出事那日,江华夫妻其实都活着逃了出来,甚至顶着千里追杀,一路逃离了北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曾想到,最后会因为一个孩子,暴露行踪。
凤毓低着头,口中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知道,一句对不起,不足以抵消自己当年闯下的弥天大祸。可此时除了对不起,他更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叶浅妤胡乱的抹掉泪水。
苦涩的摇摇头:“怎么能怪你呢?”
一个八九岁的熊孩子,自己都还在躲避官兵,又怎么知道树林里还有人在逃命。又怎么知道,树林外面,还藏着一群虎视眈眈的恶狼?
稳定了稳定情况,她问:“追兵来了之呢?”
她是怎么从江浅变成了叶浅予的?
凤毓深吸了口气,道:“追兵到了之后,三伙人就打到了一起,我当时也害怕,就趁乱跑了。逃跑的路上,遇到了那个受伤的女人。”
顿了顿,改口道:“她应该是你的母亲。当时护着她逃跑的人中箭死了,她不知得了什么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虚弱。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再拉着你,别说逃跑,连走路都难,而且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鼻子一酸,泪水再次湿了眼眶。
凤毓不知云旗得了什么病,可她知道。江家出事那晚,是云旗临盆的日子。一个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承受千里追杀,能活着已是上天眷顾。
他问:“所以当时是你救了我们是吗?”
凤毓摇头。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是遗憾多一些,还是愧疚更多,“我那时只有九岁多,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对方只来了一个人,我足可以救你们。”
闭上眼睛,十二年前那一幕重新涌入脑海。
女人虚弱的几乎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死死的将婴孩抱在怀中,身后跟着另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儿。
凤毓顽劣,可也知道是自己闯了祸。
杀手的箭射过来的时候,他很勇敢的挡在了女人和两个孩子面前。
云旗是女人,更是母亲,又怎忍心让一个未成人的孩子来替自己死?千钧一发之际,将江宜塞进江浅怀中,推开凤毓,自己受了那一箭。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扑向追兵,让江浅快跑。
三岁的江浅,不知是已经懂得了生死,亦是听话。看着刀锋没入云旗背部的刹那,当真抱着妹妹转身就跑。
摔倒了,都没松手。
凤毓追上去,从江浅怀中接过江宜,带着她们一路往山上跑。
这里是三国交界之处,只要翻过山顶,就到了楚国的地界。只要进了楚国境内,无论是西凉的官兵,还是南越的追兵,都不能跟过来。
九岁的孩子,怀中抱着一个不足满月的,手里牵着一个刚满三岁的,跌跌撞撞爬到了山顶。
眼看着追兵追来。
凤毓实在跑不动了,脚下一软,带着两个孩子滚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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