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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放映厅里时亮时暗的光线,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睡熟的容颜。
他真是睡得沉了,我鬼使神差抬手抚上他高挺的鼻梁时依然一丝都没有察觉。
看他没醒,我愈加贪婪的手指又滑过他浓黑但眉型凌厉的双眉,长得像女人一样的睫毛,最后小心翼翼地停留在他削唇的两边唇角。
我真想此刻我的手指能化成为一支画笔,把眼前这张深刻的容颜一笔一画地镌刻到永不凋色的画纸上,而后珍藏起来,珍藏进我的心里,当成我此生又一个绝对隐私的秘密……
电影放完,看电影的人三三两两散去。
我看着他们,到底没有叫醒旁边睡沉的男人。
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些人离去,而后,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曲终人散,说的就是此刻的意境,惆怅,伤感。
但我听到身旁沉稳有序的呼吸声时,心也跟着慢慢安宁下来。
厅里的灯光开始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
路锦言醒了,坐起来,环顾四周一圈:“什么时候完的?”
刚睡醒的嗓音沙哑又磁重。
“有一会了。”我抱起没吃几颗的爆米花起身往旁边的走道走去。
“回来。”他叫住我。
我回过头:“都散场了还不走留在这迎新年啊?”
“过来拉我一把!”他对我伸出手,“腿麻。”
明明类似于撒娇的事儿,被他这样做出来,偏生就跟命令人似的。
“让你好好的有床不睡,非跑这来找罪受!”我笑,还是一手捧住爆米花,回去座位那伸出手去拽他。
他睨着我冷笑不语,拽过我的手便用力一扯,我连人带爆米花全撒他身上。
正好头顶的灯刚好只剩下我们这边几盏,照得他身上跟一片黯幕上洒着无数颗星。
我坠落在这片星海上,心跳越发狂跳得厉害。
脸烧得发烫,我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两条手臂收得死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虽然四周都空荡一片,毕竟是公众场合,我心里臊得慌,挣不开他,便将脸都整个埋进他怀里,掩耳盗铃。
他抱了几分钟,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声:“Happynewyearmygirl!”
这是今天里他连着送给我的第三次撞击,一直震颤到我心尖子上的三次剧烈撞击。
墓园里的梅花祭,电影院的突然惊喜,再加上这一句温情深沉的祝福。
我连一惯应对他的自嘲式调侃法都忘了个干净,只是抬起头,傻怔怔地看着他在微弱灯光里亮若星辰的深邃双眸,感觉自己身心都似乎飘了起来,飘到那云巅上。
这一刻,我相信,哪怕那云巅下是万丈深渊,我恐怕依然会选择无怨无悔地沉溺于这个男人所一手织成的柔情蜜网里,纵然粉身碎骨估计都感觉不到痛……
从电影院出来,他去取车。
“你困成那幅德性还敢开车?不要命了?”人的感情一旦发生转变,担心和关怀便也由心而发,我看着他眼底下的淡青色不满的质问。
他正想回我什么,手机铃声响了,他从大衣里面的西装内袋掏出来,看了眼号码,马上按下接听:“嗯?”
随着这声低柔的嗯字音,他整张深邃的脸都跟着柔和下来。
我听不到那边在说什么,但明显是个年轻女人的嗓音。
“买点东西,OK……”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边继续接听,边往另一边走去。
我看着他躲开我而去的背影,脸上刚才还残余的笑渐渐僵硬,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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