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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鸿一路疾驰回府,下马后,快步进了内室。
谢明曦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盛鸿一见之下,心里倏忽一沉:“明曦,京城到底出了何等变故?”
谢明曦深深看了盛鸿一眼:“平王自尽身亡。”
盛鸿所有的表情在刹那间凝固。
谢明曦默默地将手中的密报递到盛鸿手中。盛鸿迅速扫了一遍,嘴角抿得极紧,目中闪过愤怒的火光。右手紧紧握着那封密报,用力极大,似要将薄薄的纸张捏碎。
平王刺伤萧皇后,之后一直被软禁在宫中。又被灌了哑药,口不能言。十几岁的少年郎心智尚未成熟,如何禁得起这般磨搓。熬了一年多,终于熬不下去了。
十日前,平王在寝宫里吞金自尽。
平王这一死,朝野哗然。
御史们纷纷上奏折,要求彻查此事。一直掌控后宫的俞太后,也因此事担上了逼死亲王的恶名。有御史慷慨陈词,奏请天子肃清宫廷,并奏请俞太后搬出椒房殿。将凤印交于中宫萧皇后。
寥寥数语中,已可见一场滔天权势之争的杀伐血腥。
盛鸿心潮翻涌,久久难以平息。
谢明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密报送至蜀地,要耗费十日之功。我们如今看到的消息,俱是十日之前的事了。这十日之内,宫中定有变故。”
建安帝自觉坐稳龙椅,已经开始冲俞太后“下手”了。
平王之死,也成了宫中争斗的导火索。这把火,不知要燃多久,要波及多少人。
盛鸿睁开眼,呼出胸口的浊气,沉声道:“我要接母妃出宫。”
宫中一乱,太妃们亦人人自危。梅太妃在宫中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谢明曦握住盛鸿的手,低语道:“你先别急!皇上和母后反目较劲,宫中定然动荡不安。你在这等时候上奏折,皇上如何肯应?母后如何肯允?”
城门尚未起火,池鱼就想远远躲开。
身为上位者,最忌讳的莫过于此。
盛鸿对谢明曦素来言听计从,此时因忧心梅太妃,语气不免有些急躁:“他们不应也不行!”
话一出口,又有些懊恼自责:“对不起,明曦。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
谢明曦并未动气,轻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是心忧母妃。只是,此事万不可鲁莽。想安然顺当地接母妃出宫,不是易事。我先修书一封给皇嫂,探一探她的口风。由皇嫂帮着出面说情,最好不过。若皇嫂不愿出手相助,我们再另谋他法。”
也只得如此了。
盛鸿深深呼出一口气,舒展手臂,将谢明曦揽入怀中,头紧紧地靠在她的耳边。
再坚强的男子,也有脆弱的时候。
谢明曦伸手轻轻抚着盛鸿的后背,给他无言的安慰和支持。
……
从蜀地到京城,送信一来一回需二十日。
当晚,谢明曦便写了厚厚一封信,命人送去宫中。然后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萧语晗的回信。
送信的侍卫骑马疾驰,日夜兼程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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