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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驻足,回眸看了他一眼:“啊……何事?”
陈彤脸上羞红,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弘治皇帝却只是冷漠的瞥他一眼:“卿家为何又一言不发了。”
“臣……臣是否……也侍奉陛下摆驾回宫,是否……是否回户部当值。”
李东阳看着这陈彤。
悲剧啊……
他兼了户部尚书,而这陈彤在户部,一直为他所看重。
本来这一次,想让他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谁晓得……
他摇摇头……
弘治皇帝一脸值得玩味的看着陈彤,却是道:“留在户部……”
陈彤小心翼翼的继续看着弘治皇帝,一脸期盼之色。
弘治皇帝却道:“留在户部又有什么用呢?”
陈彤:“……”
弘治皇帝淡淡道:“若卿在户部,朕的国库,卿能省银几何?”
“臣……臣……”陈彤顿时感到悲愤和屈辱。
“卿不妨就留在这作坊里吧,好好学一学,什么是经济之道,这于你有莫大的好处。”
弘治皇帝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已是走了。
陈彤孤零零的跪在此,如遭雷击。
留在这里……
这算咋回事?
自己可是户部侍郎,位列庙堂啊。
那么……自己何时才能回户部?
若是陛下没有想起来,且十之八九,陛下以后可能都不会记起自己这个人的。
那么……岂不是一辈子都在这作坊里呆着?
见弘治皇帝一走,他禁不住泪流满面,哭哭啼啼的道:“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说着,又要大哭。
能到他这一步,原本以为再往前一步,更是前途似锦。
哪里晓得,跟陛下出来一趟,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惨哪。
他泪如雨下,泪洒衣襟。
方继藩和朱厚照恭送了皇帝回来,见他在此哭丧。
方继藩恼了,对于这种人,他素来是最直接的,上前便是给他一个耳光。
只是他下手轻,手掌轻轻一拍,却还是让猝不及防的陈彤懵了:“你……你为何打人,如此有辱斯……”
方继藩龇牙咧嘴道:“狗东西,这作坊的规矩就是如此的,我想打谁就打谁,你在此哭什么丧,吃我的饭,还敢坏我的财运不成,打不死你,还看什么看,斟茶去。”
陈彤瞪着方继藩,眼里要喷火,真是岂有此理,今日……今日……
他老脸抽搐,愤怒溢在表面。
却突然……这愤怒扭曲的脸,竟突然挤出了一丝笑容,声音也瞬间温和起来:“好好好,齐国公是真性情啊,下官佩服久矣,斟茶递水之事,实不相瞒,只怕下官做不来,齐国公不妨看在下官薄面,赐下其他的差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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