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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想来,陛下反感的不是臣子们取悦宫中,只是那些厚颜无耻的人,开的价码不够大啊。
成化皇帝在的时候,一群不要脸的东西,尽是拿几千两上万两的玩意儿送来,这方继藩,已是臭不要脸的突破了天际,几千万两银子的往宫里送。
换做是谁,怕都受不住。
不过有了这一次教训,萧敬的心里倒是警惕起来,看来最近自己的尾巴有些翘起来了,自打兼掌了御马监,在宫中的地位超然,就飘了。
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再沉稳一些才好。
“下月初一……”
弘治皇帝已没有心思再顾这些了,心里又想着皇孙放假的事。
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满心期待的道:“下月初一,这日子……快了,那两日,朕就暂不召见大臣了,给内阁下一个条子,请他们多担待。还有九日……嗯……九日……”
………………
唐寅回到了久违的京师,呃……迷路了。
一路经人指点,才背着一个包袱,硬生生的骑马到了新城。
他看着这新城,目中满是惊诧。
终于七拐八弯,找到了一处工棚。
此时,在工棚里,方继藩戴着藤帽,眼睛瞪大,正发出怒吼:“一群狗一样的东西,常威,工期为何还没赶上?年底就要交房,到时你让师公的信誉怎么办,师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啊,京师上下,哪一个不是好生相敬,你让师公违约,绝对打死你!”
“……”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恩师没有变。
唐寅虽还没见着恩师,可只听这一声音,顿时……泪水模糊了双眼。
却听那常威可怜巴巴的道:“师公,现在哪里都缺人手,新招纳的流民,还需慢慢适应,而且现在各个工种都需要人,不少匠人师傅都已在抱怨了……”
唐寅身躯在外颤抖,双肩微微抖动。
他面上染了风尘,比之从前,多了几分风霜。
突然,心底深处,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如鲠在喉。
他不再迟疑,快步进了棚子,一眼就认到了恩师。
还是那般的细皮嫩肉,一看……就保养的很好,面上还带着愤怒,显然,恩师不喜欢别人和他顶嘴,正在气头上。
唐寅啪嗒一下……跪下了。
接着,哽咽难言,喉咙像是卡住了一般。
这些年在宁波,风吹日晒,对于家庭不好的他而言,这世上其实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心心念念的了,只求将朝廷交代的事办妥。可……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恩师……
他哭了。
这时,一双泪目见恩师上前:“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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