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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秾站起来,低头羞涩地一笑,慢慢走去抽题,打开纸条,念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她一念完,觉得气氛有些古怪,环视一周,镇定地说道:“应是出自《论语》,但具体篇目我记不得了。”
此句句读不同,意义便也截然不同。若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来解便是愚民强权之政策;若以林淡秾之读法便是智民之策,而其余几种读法都有些拗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句读之法首现于清代的宦懋庸,而林淡秾所处的时代大约是在唐朝,弄不好便是要首创。
林淡秾虽然知道这说到底只是为政之方法,本质上无有优劣,甚至在社会不发达的时候以前者之强权更加好。不过,她个人还是欣赏后者的态度,故而一直断的都是后者。今日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但话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的。
而在座的能够一遍就领会的人实在是太少,文萱郡主见对方连篇名都说不出来兴致缺缺:“这是谁出的题呀,快来评评。”
魏琅起身,拱手为礼:“是我出的题,姑娘的答案我很满意。”
三杯谢酒,一饮而尽。
文萱郡主“咦”了一声,侧头看林淡秾,对方却已经低下了头,不胜羞涩,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心上人赞叹而喜不自禁的普通女子。
魏琅正欲开口,林淡秾却已经羞涩地欠身一礼回了座。他只好接过自己的问题,也坐下了。但心思已经全然飘到这十个字上了。而另一边赵远也陷入苦思……
林淡秾又喝几口酒,叫来侍者,说要去方便,先离了场。
她面色已经有些发红,是酒喝得多了,被丫鬟牵引着,却并不急切。等上完厕所出来,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林淡秾:“……”这么流年不利,想养锦鲤了。
她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音。不敢走太远也不想呆在茅房边上,只能慢走几步,往一边的桃花林走去。
正好可以拖些时间,不要再去玩击鼓传花了。而且,说实在的,她真的有些心动呀。魏琅确实是一个优秀的人,不论是性情、才华、样貌还是家室,都让人心折,况且更有孙奵为他作保。林淡秾平复心情,说实在的,魏琅向她行礼抬头看过来的那一眼,确实让她生出不少妄念。
“你在想什么?”
“啊?”林淡秾寻声转头,随即后退几步,大惊:“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是焦堂山上的那个疑似重生男,严朗!
严朗、或者说陈衍没回答林淡秾的问题,反而定定看着她。
林淡秾偏过头,转身就要走,却被对方一把拉住,她挣扎到:“你别靠过来!不然我叫了啊!救命救命啊!”
她假意大声叫了几声,对方却丝毫不放。
“……”林淡秾叫不下去了,无力道:“你到底要干嘛呀?”
陈衍看她步摇:“没有首饰吗?”
“……”她好心劝导:“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我希望人应该朝前看,活在今生。”
陈衍抓住垂珠:“我记得你很喜欢珠宝的……”
林淡秾瞪他,一脚踹到对方的白衫上留下一个脏印子,对方却眉头也不皱一下。
“……”气死了,绣花鞋踹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她需要高跟鞋!需要马丁靴!需要铆钉!
她屈膝攻对方的下三路,陈衍一时不备险些中招,好在两人身手相差太多。林淡秾有些遗憾,果然是养尊处优久了,不过好在还是退开了安全距离。
陈衍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他和林淡秾前世两情相悦,即便吵起来也是情趣,哪里能受到这种攻击打法。
林淡秾转身要走,陈衍又拉住她:“你相信我吗?”
却得对方一句:“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陈衍摸她发鬓,被对方低头躲过:“这次,我会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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