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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透进那一角布帘…
王昉却是适应了一会才看清眼前人,她的面上有几分怔楞,好一会才呐呐而道:“陆意之,怎么是你?”
“主子,怎么了?”
外头传来流光的声音…
没一会她便掀开了轿帘,她一手握着刀刃,一面是言:“主子,您…”她这话刚落,便又看向陆意之,一愣之下便开口问道:“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流光这话说完便拢起了双眉,陆意之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丝都未曾察觉,这位陆公子的武功究竟有多深?
虽说这位陆公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只是…流光看着陆意之握着王昉的那只手,忍不住还是皱起了眉,她把手中的短剑指向他。
王昉回过神…
她松开被陆意之握着的手,而后是朝流光发了话:“无事,你先退下。”
流光素来听王昉的话,听她这么说便往后退下几步,轿帘却依旧未曾落下…
而她站在不远处手中紧紧握着短剑,一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车内,仿佛陆意之有什么举动,她便会不管不顾上前。
王昉把手中的袖弩放置一旁,才看向陆意之:“你来做什么?”
陆意之眼看着那把袖弩,一双风流眉目微微拢起了几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要杀他?”
这个他不必细说…
王昉的指尖却是轻轻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下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这一份滋味伴随着几分低落的心情,似是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因此也不过这一瞬,她便又恢复如常,口中淡淡说道:“是,我要杀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连着声音也依旧很淡:“此处离言家极近,等杀了王冀,我便会把他与言庚的事传播出去…”
王昉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下,她的心下有轻微的波动,就连袖下的指尖稍稍蜷起几分。
她低垂着眉目,其实是不想与陆意之说这些的,太过不堪…只是好像也没什么必要遮掩。王昉微微抬了几分脸,月色下的她仿佛添了几分疏离感:“他们即便猜测,也只会去猜测言家大少爷不满受欺才下此毒手…不会有人想到会是我所为。”
只是可惜了,今夜终归杀不了王冀了。
陆意之拢了眉心,他并非觉得王昉这样的心思与做法太过狠毒…
他只是心疼。
清冷月色下,陆意之看着王昉身上的疏离感,他伸出手似是想去揽她入怀,可也不过这一瞬,他便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马车内一片静谧,陆意之的面上带着几分不赞同,好一会才听他开口说道:“这种人不值得脏你的手。”
王昉一愣…
她似是未曾想到他会这样说。
只是也就这一瞬,她的眉目便又泛开了几分笑意,不过浮于表面,未曾深入眼底:“我的手早已脏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陆意之知晓她说得是何事…
他的风流面目依旧平静,看着她时的那双桃花眼却尤为柔和。
马车内的光线本就不多,王昉抬眼看着眼前这一双泛着温柔意的眼睛,仿佛那天上最灿烂的星辰都比不上她眼前这一双眼睛。王昉看着看着忍不住就侧过了头避了开去,好一会她才瓮声说道:“正好有一桩事要问你,当日徐复的尸体…”
她尚未说完…
陆意之便接过了话:“是我。”
他未曾有任何避讳,直言而言:“你的属下剑法的确不错,只是若让有心之人查探,还是可以从中追查出些蛛丝马迹…所以我插了手。”
覃娘到底是江湖中人…
往日即便杀人也不会特意去掩埋对方的尸首。
王昉想及此便与人点了点头,口中是言一句“多谢…”
这一声“多谢”出口,马车内便又有一瞬得静谧…王昉低着头,手抚至袖弩,月色清冷,而她的声音有几分低沉:“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这一声谢意太过浅薄,只是如今除了这一声谢,我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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