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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慕丰想的是,白鹤染最是谨慎,感观也十分敏锐,自己摔下来这一下怎么也该引起里面的注意了。所以他不用再费力气爬起来,只等着白鹤染来救就好。
于是他就半坐半靠在窗根儿底下,虽然人摔了,但抱着的白燕语却一点儿没摔着,好好地被他护在怀里。只是这姑娘全身冰凉,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在水下救出来之前他给她渡了几口气,可惜小姑娘已经吸不进气去。
他怕白燕语冷着,一直抱在怀里,刚刚怕她摔着,自己当了垫背。这会儿低头看她,入目的是一张惨白惨白的小脸儿,呼吸弱得几乎感受不到,跟死人一般无二。
没来由地就是一阵心疼,这个从来没走进到他心里的小姑娘,突然在他心中也有了一席之地。只是那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情感,而是感激与亏欠。
他看到白燕语烧纸了,也听到白燕语一边烧纸一边呢喃的话。
母妃不在了吗?至今已经百日,为何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起过?
也是,他一走半年多,回来的路上又是一路逃命,谁能找到他?谁能告诉他?
可是人就这样没了,都没等到他回来看上一眼,见最后一面,怎么那么狠心呢?
君慕丰靠在墙上,浑身都没力气,他知道他母妃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从来都不怎么喜欢他,不然小时候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毒打他,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开心就虐待他。
他曾经惧怕过,曾经逃开过,也曾经恨得急了,暗里诅咒母妃早点死掉。
可如今人真的死了,他却一点不开心,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白鹤染怎么还不出来?是睡得太熟了吗?不应该啊!就算她睡得熟,可她身边也是有暗哨的,也有会武功的丫头。他就这样跌撞地闯了进来,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除非……君慕丰心下一惊,除非白鹤染不在家,连带着她那几个会武的丫鬟也不在家。
是啊,他怎么又忘了,品松回来了,如果品松先一步找到白鹤染,那么白鹤染很有可能已经在去接应他的路上。那一路刀光剑影,小姑娘单枪匹马就去了,就算带着丫鬟暗哨,她身边又能有几个人?他却还在这里傻等,他怎么这么笨?
君慕丰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扶着白燕语,一手去拽窗户,结果没拽动,白鹤染的窗子是加固过的,非常结实,想要拽开除非使大力气,弄出大动静,否则是没可能弄开的。
他便只好学着不入流的偷窥手段,以手指沾了唾液,将窗纸捅开。
果然,屋里根本就没人。
他暗骂自己一声白痴,再看看白燕语,怎么想都不能把白燕语继续留在文国公府里。
这是白兴言要杀掉的女儿,如果把她留下那必死无疑,这人他可白救了。
君慕丰一咬牙,再次抱起白燕语,借着夜色往文国公府外墙根儿转了去。运内力翻墙,翻到一半儿又摔了下去,好在摔在了墙外头,这文国公府算是出来了。
既然白鹤染不在,他只能回凌王府。
夜半砸门,凌王府的下人见自家王爷一身狼狈面色惨白,怀里还抱着个同样狼狈又惨白着脸的姑娘,一个个都吓坏了。这两人是干什么了?这怎么瞅着像是从水里头捞出来的?
凌王府的掌事太监童让一见这架势便知是出事了,再往后瞅瞅没见品松,便料定是出事了。一边赶紧叫人把白燕语给接下来,一边亲自上前去扶着君慕丰,同时问道:“殿下,这是出了什么事?您跟这位姑娘怎么一身的水?品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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