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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船的船籍不还是海军的吗?”钟利时问道,他上船的时候看到船尾油漆的还是海军的“临特”的编号。
“海军答应是这船归我们随调随用――这就很不错了。”柳正拿出一支雪茄,看了眼正要阻止他的钟利时,笑着说,“我不抽就闻闻味,船上的规矩我懂得。”
钟利时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大明白……”
“尽管问!”
“这船怎么取了这么个诨名?”
柳正听罢大笑:“运输船人人都想用,运力又紧张,除非是紧急任务能调专船,否则就只能等着搭便船。整个临高港只有我们的这艘船随时待命,我们勘探部用船的次数不多,空置的时候多。急需的时候随叫随到,这个用了那个用。弟兄们都说‘这船好比妓女一样,轮番被人糟蹋’,所以就取了这么一个名。”说罢,两人放声大笑。
正在说笑,门又推开了,进来得是方敬涵,他的扑克脸也黑黝黝的,留下了常年在野外工作的痕迹。看到柳正已经到了不由得一怔,说:“老柳!你怎么已经到船上来了?嫂子不是说要来送你吗?”
“我才不要她送,婆婆妈妈的,少不得又要掉眼泪。”柳正一挥手,“也不知道哪个傻逼告诉她的,台湾有土人猎头,她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让我别去……”
“你有孩子了吧?老婆自然感受不同了。”钟博士劝慰了几句。
“我这不是为了孩子去拓展我们大汉民族的生存空间么!”柳正正色道,
方敬涵说:“柳大,这次去台南做田野考察我们可得显得和蔼可亲,免得让土人起了警惕……”
柳正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纳粹,只要向心归化都是一家人。不然的话,”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就只能作为历史名词流传下去吧。”
钟利时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华夏社”的皇汉分子,也不多插话。当下讨论起这次田野调查的事情――他也要参加调查,钟博士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不一定能顶得住。
“问题不大的,”柳正说,“我读了几本欧洲人调查记录,通往南岬的道路不算太崎岖。我们会带民夫的,大不了叫民夫抬滑竿抬着你走。问题是土人比较多,而且相当的凶悍。一直到日据时期才把他们全部收服。”
钟利时觉得坐滑竿考察未免有点滑稽,但是万一真得自己体力不支也只好这样。他说:“安全上,我们肯定要请派遣军护送的。只要多注意方式方法。这些土人也不是完全不讲理。尽量和平的通过,拿到资料就好。”
一切准备就绪,第60次护航编队已经整装待发,静静地停泊在港口等待出发的命令。听到港口的海关钟楼打响了浑厚的钟声,护航编队的总指挥下达了启航的命令。水手抛下系留缆绳,收起锚链。拖船将帆船一艘艘缓缓拖离码头,码头上的喇叭开始演奏《军舰进行曲》。随船的士兵和水手纷纷向岸上的亲友挥手道别。
钟利时靠在船舷,望着送别的人群,不仅想起家中的钟小英。此时,人群里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声。钟利时顺着声音望去,竟发现钟小英正拼命地挤进人群,向他高声喊着“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你为什么骗我!”
钟利时一时也无法向她解释,只能拼命地挥手冲她喊道:“回去吧!好好地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正在呼喊间,钟小英忽然一个猛子扎到了防波堤下的海里,在一片惊呼声中,她从十几米外冒出头来,向着钟利时的船只猛得游了过去。
钟利时一时手忙脚乱,结巴着喊道:“快!快!救人!”
港内的救生艇马上靠了过去捞人,钟小英不闻不问,一个劲的跟着船游了过来。钟利时无奈的叹了口气:“发信号,让她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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