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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重要的是,普鲁士对法国的战略——或者说,俾斯麦对法国的战略——是一以贯之的,即一定要**、逼迫法兰西首先对普鲁士宣战,而不能倒转了过来,由普鲁士首先对法兰西宣战。
法军开入黑森、普法尔茨,目标不是普鲁士,更不是对普鲁士宣战,普鲁士出兵“保护”黑森、巴伐利亚,这不成了……普鲁士先去打法兰西了吗?
这可不行啊!
别的不说,拿什么名义做军事动员,就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
还有,按照俾斯麦的计划,普、法之间,不打则已,打,就必须是一场倾国以赴的全面战争——不然,不足以彻底打垮法国,完全消除普鲁士一统德意志之障碍;更不足以令德意志从今以后,彻底压倒法兰西,执掌欧陆之牛耳。
一定要避免那种不汤不水的局部冲突——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还向法国暴露了普鲁士的真实实力,引起法国的警觉。
譬如,法国一旦发现,自己的拿破仑炮的射程,居然只有普鲁士的克虏伯炮的一半,会如何反应呢?
等到普、法发生全面战争的时候,在军事上,普鲁士还能对法兰西保持现有的近乎代差的优势吗?
法军进入黑森、普法尔茨,普鲁士出兵“保护”黑、巴,就属于这种“不汤不水的局部冲突”了。
更加、更加重要的是,这种冲突,对法国来说,谈不上什么“两线作战”,产生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压力;而等到普、法两国就南德意志莱茵河左岸的这一小块地盘纠缠明白了,就算法军最终退出了黑森、普法尔茨,分割南德领土的图谋没有达成,亚洲那边儿的仗,大约也打完了。
于是,法国成功避免了“两线作战”。
中国“独承法国之重”的代价,就是普鲁士得接着“独承法国之重”了。
这样算下来,到底是谁赚了谁的便宜?
李福思的背上,不由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想清楚了:目下,普鲁士战略利益的重心,不是南德意志,而是法国的“两线作战”,是中国这个迫使法国“两线作战”的盟友——
说一千、道一万,必须先将法国彻底打垮了,才谈得上别的!
法国既败,南德意志什么的,不就是囊中之物了吗?
黑森也好,巴伐利亚也好,反正一直搁在那儿,还能自个儿长脚跑掉了不成?
现在同法国就莱茵河左岸那一小块地方纠缠在一起,太不智了!
李福思透了口气,“辅政王殿下的训谕,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咱们的步子,可不能叫拿破仑三世给打乱了!这个……可不能跟着他的调子起舞!”
微微一顿,“什么道歉、追责、裂土,皆置之不理!咱们得争分夺秒,照着咱们既定的路子走下去!这个,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一定要叫拿破仑三世喊出‘宣战’二字!”
关卓凡双掌轻轻一拍,“这就对了!”
“那,请殿下示下,再施一计……这个,计将安出呢?”
关卓凡心想,娘的,你以为我是诸葛亮?眨一眨眼睛,就能来条“山人自有妙计”?
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过,一定要贵、我双方,配合无间,方能生效。”
李福思连连点头,“这是自然的!这是自然的!”
顿一顿,又不放心了,试探着问道,“请教殿下,这个‘配合’,呃,要敝国的国王陛下出面吗?”
关卓凡微微一笑,“这一回,就不劳国王陛下的大驾了。”
李福思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顿一顿,“那,就请殿下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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