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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还想跟我做朋友?”他一如既往地冷静,所以一问就能问到点子上。
她没有回话,酸涩地哽了哽。
“既然还抱着跟我做朋友的念想,那为什么不直接做我妻子?”
“为什么……”她眼泪“啪嗒”滴到手背上,“因为你不爱我。”
他心里的火苗顿时被她点燃,“我怎么不爱你?”
“为什么非要把我从泳池逮回来?为什么关上门就开始凶我?为什么不停地逼我喝水?我知道你有理由,例假没来不能游泳,凶你是因为你不乖,喝水也是为了给你验孕!但爱情就是感性的,不是你那该死的理智,你只是需要一个妻子,你并不爱我啊邵寻!”
那一刻,他无法反驳。
俩人之间的氛围就跟凝滞了一样。
“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你会不想光明正大地娶她?牵她的手,抱她,吻她。然后去见她爸妈,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宠着她,再将她带回家每晚搂着她睡,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希望她穿着婚纱走向你……邵寻,你没有,你统统都没有!”
这番话着实把他打入低谷,他眉头凝着,脸色沉了下来。
任何大张旗鼓地表示“我要离开”,其实还是心存希冀的试探,希望他能悔恨并且挽留自己。真正死了心都会默默远去。
邵寻不说话。
在这种静默中,尴尬和窘迫再度缠上了她,好像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仍然没有任何惋惜。
这几乎扼杀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她不想再等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早点从这个白日梦里解脱,她还有时间恢复正常然后去爱下一个。
“明天去办离婚,给我自由。”
他那样看着她,但终究没有说话。
自作多情的感觉又来了,方汝心深吸一口气。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很好,我又在自取其辱,很好……”她眼眶蓦地一红,突然推开椅子站起,闷头朝外面走去。
“蠢货……”这句话是她骂自己的,尾音都不稳——因为竭力压制那股哭腔,“不该说这么多的……”
她一边飞快地走,一边低下头忍着泪。
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减缓那种难堪感,不然真的会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推开门,她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雨里。
如果不爱他就好了,倒正好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偏偏是因为爱,所以才生出这么多贪嗔痴。离婚是对的,不然以后也是源源不断的争吵和矛盾,直到将满腔热情耗尽。可一想到要跟他分开,她就难受得不能自己,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什么爱过就好,真动了心根本做不到那种洒脱。
雨下得太大,路上的行人已然不多,偶有几个也是撑在伞尽量往旁边靠,她一个人在路中央疯跑,倒一路畅通无阻。
暴雨让她释放,她大声哭了出来,狠狠地发泄,那些酸涩又汹涌的感情。
要是爱恋也能像眼泪和暴雨这样多好,肆意地宣泄、流淌、消失,泄完后一点都不剩下,又是潇洒一身。
初见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她滞留在酒店没法回去。他撑着伞把她送到路口,给她拦下一辆计程车。上车后,他把伞塞了进来,然后自己冒雨回去。她隔着车窗,那样凝望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直到今天,那把伞她也还留着。
她喜欢他沉默的侧脸,成熟稳重;喜欢他只做不说的风格,足够气魄;甚至某些略强硬的动作她都如痴如醉。她实打实喜欢这个男人。
她哭得声嘶力竭。
“方汝心!”邵寻在后面喊她。
她着魔般地停下,然后慢慢转过身。
他大步逼近,上来就握紧她的手,“我不同意离婚,现在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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