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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枫一惊,急忙运气疗伤,却发觉周身经脉已碎裂大半,身体更是有数处伤口,血流如注。他强运起一丝灵力,默念“春叶诀”,愈合伤势。睁开眼睛,迷蒙一看,正见到玉婵仙子绝世的面庞,晶莹如玉,蹙眉凝视,妙眸中闪过奇异负责的神情。似有一丝羞怒焦急,伸出纤纤素手,抵住自己的胸膛。
幽香扑鼻,闻之心颤。宁枫大梦初醒,方知自己被仙子的流云飞袖所救。但此刻他身体无力,竟靠在仙子的胳膊之上,宛若幼童一般。
李玄、月寒两人急忙奔上前来,渡灵疗伤。片刻间,宁枫已觉身体不似之前那么疼痛,但不知为何,却觉心中空荡荡的,胸膛上仿佛仍触摸着一丝柔软和温度。
尚未来得及回味,便听四周惊叫声四起,更有魔门妖人的欢呼歌颂。宁枫抬头一看,正见到望天犼凌空御风,周身碧光涌动,右手握着三宝玉如意,正中央镶嵌着一朵青莲,左手却拿着一翠绿玉壶,灵巧精致,更有勃勃灵力萦绕其上,正是青叶道人的长生炼气壶。
向下望去,娑罗木重归十丈高度,于狂风中摇摇欲坠。
众人心头一沉,涌起绝望之感,想不到有窥基四僧坐镇,又有望月神宗数十位高手,竟还是敌不过魔教之众。此间道佛两样至宝落入望天犼之手,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之相抗?
宁枫正骇然间,突见御风半空的望天犼向自己的方向望来,其目光浑浊,仿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其身上涌出的气势,却比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
他只觉那目光熟悉之极,似是在哪儿见过一般?一眨眼,却见望天犼竟已来到自己的十丈之外,踏着虚空,缓缓走来,淡淡道:“宁小子,好久不见!”
道佛众人大惊,纷纷飞起法宝攻击,但都难以突破对方的护体气罩。窥基四僧更是被法阵反噬,一时灵力尽消。
玉婵仙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不世魔头,只觉寒意遍体,一股不可思议的威压当头笼罩,几乎说不出话来。余光看到身旁的宁公子受伤的身体,仿佛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一时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玉婵仙子御使流云飞袖舞动四周,将宁枫紧紧包裹其中,随即白衣翻涌,翩然上前,淡淡道:“望天犼前辈,宁公子他虽为妙应仙之徒,但其实算不上道门弟子。你莫要因三教仇恨,而迁怒于他。”
望天犼咦了一声,微笑道:“小丫头,你不是望月神宗的玉门嗣主吗?怎的冒死来救这不相干的小子?难不成春心萌动,喜欢这小子不成!”其言一出,身后的李玄面色大变,目光凝起。众人皆恐惧地看向望天犼,却没人注意他的些许变化。唯有月寒仙子莲足轻移,来到他的身旁,不发一言。
玉婵仙子俏脸倏然泛起红晕,淡淡道:“宁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竭力以报。前辈好歹是一代宗师,说话行事却如此轻薄狡赖,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说完又踏前一步,挡在宁枫身前。
其言一出,神宗众女皆暗暗担忧,但忌于望天犼的修为,却无人敢上前。即使是李玄、月寒两人,也脚下踟蹰。
望天犼闻言一怔,哈哈笑道:“小丫头为情奋不顾身,当真可叹!只是你如此对他,他也会这般对你吗?”玉婵仙子闻言羞怒不已,但同时心头也隐隐觉得不安,暗想:“我这是怎么了?他虽是妙应仙的徒弟,但终究不过是一个浊臭男子,我为何对其如此关心?难道真如望天犼所说么?
心念及此,玉婵仙子既惊且怕,但又感受到身旁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她竟反常的大声道:“既以一片赤诚之心待人,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话一出口,她几乎不敢相信是自己所说。但她十数年来循规蹈矩,心如深水,波澜不惊,今日一朝从心而为,竟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之意。
她将受伤的宁枫紧紧护住,却浑没在意身后的李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宁枫将玉婵仙子的每一句话听在耳中,如遭电亟,僵立当场,心头却觉一汪春水汹汹流动,刹那间溢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内心深处虽深爱宫雨儿,但对这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玉门嗣主,也难免有一丝好感。此刻听其隐隐对自己倾心,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望天犼叹了口气,淡淡道:“无知男女,不过活了区区十几年,便敢声称为情不顾一切,当真可笑!”指尖一弹,一墨色气剑闪电袭来,将玉婵仙子的一段飞袖轰然击碎。
“小丫头,还不撒手?下一次,震碎的可就不是区区飞袖了!”
宁枫心下一凛,募的惊醒,却见玉婵仙子花容雪白,眉蹙如黛,薄唇边沁出一丝血迹,左手玉葱般的手指尖也有血珠簌簌滴落,但右手却仍御使流云飞袖,将自己紧紧缠住。
宁枫心中砰砰乱跳,又是感激又是怜惜,当下募的伸出手指,将玉婵仙子的右臂经络封住。流云飞袖一松,他勉力御风向前,淡淡道:“望天犼,我便是妙应仙的徒弟,你若迁怒道佛两门,便杀了我吧!莫要牵累其她人!”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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