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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秦暮殇始终都接受不了沈明月已不在人世这个事实,那日在乱葬岗找到她的断指以后,他一时接受不了就晕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听说乱葬岗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尸体全被烧成了灰,再也寻不到明月还有可能在世的任何一丝踪迹。
苏翊寻回来已经是几日后,他说那几日去拜访重要客人去了,见沈明月思绪很稳定,他才放心回来的,没想到她却因此遭遇不测。
尽管苏翊寻很自责,秦暮殇也因此跟他恶打了一架,但最终都是徒然,已经失去的人,再怎么不甘,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因为没有尸体,沈明月的墓只是一个衣冠冢和一根断指。
那段日子,秦暮殇过得浑浑噩噩,无心处理任何事物,每日都醉在酒馆里,颓废着,沉沦着。
直到有一日,秦暮殇从头痛中醒来,只见独孤倾城满脸娇羞的躺在他的怀里,浑身赤裸,青痕密布。
她见他醒来,痛哭着趴在他怀里诉说着他昨晚对她是多么的粗暴,不过好在,成亲半年,她终于成为了他的人,这让她很开心。
这个消息就如同凌厉的闪电一般在他的耳边划过,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样颓废下去,他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染指了另外一个女人,他就必须对她负起责任,而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往,只能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上锁,尘封!
于是秦暮殇又变回了以前的他,每日认真处理府中事物,与父亲的门客一同议论天下大事,对手下的生意也很上心。但他知道,他再也做不回以前的自己,他的心早在沈明月离世的那一刻就已经空了。
每到夜深人静,那种可以腐蚀人心的空荡感就会肆无忌惮的朝他袭来,蔓延到指尖发稍。
后来独孤倾城有喜,为他诞下了一个八斤重的男婴,他本该有初为人父的欣喜,可是看到那孩子稚嫩的脸,他就想起他与沈明月那未成形的孩子,每到月中,他都会独自跑去后院那座荒废的私宅中祭拜。
“相公,明日就是继轩的满月酒,你说到时候我该戴哪个发簪?”独孤倾城坐在铜镜前,透过镜子看向秦暮殇那张失魂落魄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你戴什么都好看。”秦暮殇摩挲着手上的碎布,略显敷衍的回答。“我再去书房看一会儿书,你早些歇息吧。”
语罢,秦暮殇视若珍宝般的将碎布小心翼翼的收进胸口,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独孤倾城恨恨的看着秦暮殇离去的背影,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扭曲,修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手心,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沈明月,你这个贱人,为什么死了还要霸占着他的心?
踏在雨后泥泞的草地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秦暮殇也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沈明月居住的水临亭。
这宅子因为主人的离世而荒废,如今身世萧条,杂草丛生。
只见不远处微微闪着昏黄的烛光,秦暮殇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那儿?带着深深的疑问,秦暮殇顺着烛光大步走了过去。
只见秦英伦满脸颓然的蹲坐在宅子门口,他的面前是一个火盆,堆满了燃尽的纸钱。
“父亲?”秦暮殇努力压制住自喉咙口散发出的酸涩,喊了一声秦英伦。
听到声音,秦英伦缓缓的回过头,因为沈明月的离世,曾经英勇纷坛的骠骑大将军也瞬间衰老了许多,如今更是两鬓斑白,皱纹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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