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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月不可置信地俯身,她双眼有些迷离。
因为这火灵灯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曾经是至玉夫君亲手所制的小灯盏,因为时光蹉跎,历经风雨侵蚀,现在外面那绢丝做的南瓜灯罩都已经破破烂烂,只留下了竹编的小框架裸露在外。
这火灵灯的重现,全然没有料想,让葭月震楞着,有些不敢轻易碰触。
“娘子,我们夫妻一条命的。以后有我的火灵灯在,你就再也不必担心煞气上涌,被心魔所扰。”
这话,听起来竟也不过是昨日的事情。
葭月坐在了这金碧辉煌的魔后神宫台阶上。
手里握着这残破的小灯盏,好像至玉夫君还在身旁。
苗至玉死了,火灵灭了。所以,她葭月失心成狂,她的报复,她的大开杀戒,本就是一心求死,丧心病狂。
连着火灵灯都弃之不顾,那时候的她,只想着把玥儿托孤,然后就和苗至玉,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她绝不独活。
记忆,便是无处不漏的水滴。
水滴石穿,早已经在她自诩强硬的心口砸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火灵灯,出现地猝不及防。
所以葭月一时间没守住心神,便这么沉浸在了过往。
这里万籁俱寂,只有一个女子蹲坐在了宫殿台阶之上,她怀里藏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木灯盏,好像抱着什么要紧之物,脸孔贴在那旧物之上。
流火神尊趁着夜色潜入这神秘宫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景况。
他心头一跳,还以为是何人与他一般,看那酒过三巡,魔族仙人都是贪杯酩酊,于是也趁着无人察觉而来这禁地走了一遭。
却不想,有人比他来得还早。
流火仙尊走近了一瞧,却是心头更加惊讶。
这葭月,真是明日便要出嫁的新娘吗?她泪眼婆娑,蹲坐在地上,竟然是她,孤身也来到了这幽冥北府之中对外人禁足的地方。
流火擅自闯入这禁地,其实并不该露面的。
可是眼看葭月哭哭啼啼,很是悲切,他心中本就是疑心重重,如此一幕,哪里还能让他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葭月,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步迈出那帐幔之后,倒像是凭空出现的虚幻,猛地一下攫住了葭月的心神,让这已经失魂落魄陷入虚妄之中的人,全然无法分辨。。。。。。
“至玉,你回来了?!”
葭月起身,几步便飞扑入了流火的怀中。
她以为火灵灯会重现,至玉,定然也会听到她的心念而回来的。
这一相拥,倒是让流火进退两难,直直定在了当场。
脑中有什么蜂鸣一般的嗡响,全身血液竟也随着这轻巧身躯的靠拢而争先恐后胡乱流动。他流火星君的定力,难道还不能抵挡这女子的一个拥抱?
葭月贴着这人的胸口,她似是沉醉,又像陷入迷惘。
难道是这火灵灯中,至玉的残魂尚存,火灵,便是让她得一夕夙愿,与这不可能再现的夫君虚影相见?
。。。。。。四周很静,静到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声响。
葭月揽着这人的腰背,死死抱在身前,她不肯放。
传到她耳畔的心跳剧烈起来,猛地,她像是梦中惊醒,终是回过神来,这不是至玉的虚影!!
葭月抬头,看到这人也低头看着自己。
倒影里她很是失态,哭红着眼,狼狈之态全数落在那人的眸子里。
不。。。。。。这不是至玉,这是流火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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