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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沼泽风中,际晔单膝跪地的身影僵硬而脆弱。
他低垂着头,金色的发丝沾染了泥污和血渍,曾经纯粹明亮的眼眸此刻半闭,不敢去看身前那人的表情。
回来了?
这三个字说出口如此简单,但其背后承载的重量,却几乎要压垮他的脊梁。
背叛的烙印深可见骨,并不是一句“回来了”就能轻易抹去。
宋邵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际晔。
同样高挑的身量笼去半边阴影,他脸色依旧苍白,方才硬抗古神之眼和与宗臣对峙的消耗不小,但更耗费心神的,是此刻内心的波澜。
他看着际晔脖颈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属于宗臣的咬痕,看着他那明显强大了不少却透着虚浮的灵力波动,脑海中闪过幽狱三日的不堪,闪过赌局失败时那冰冷的绝望,也闪过方才这人为他挡下宗臣时那决绝的一拳。
恨吗?
怨吗?
或许都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松动。
他终究,还是无法真正对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人狠下心肠。
良久,就在际晔几乎要被这沉重的沉默压垮时,宋邵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贯的冰冷:
“跪着。”
际晔身体微微一颤,微微直了本身。
“能走吗?”宋邵清浅的目光扫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能。”际晔低声回答,努力挺直了脊背,尽管牵动了内伤,让他额角渗出冷汗。
宋邵不再多言,转身,朝着沼泽外围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不算快,似乎有意迁就着身后伤者的速度。
际晔始终落后他一步的距离。
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位置,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他能闻到前方之人身上传来的、极淡的血腥味和冷冽的气息,这气息曾经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如今却只剩下刺痛心肺的愧疚。
一路无话。
只有脚踩在泥泞中的细微声响,以及沼泽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衬托得这片空间愈发死寂。
际晔的灵识能清晰地“听”到前方那人紊乱的气息和压抑的咳嗽声。
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
他想开口询问,想上前搀扶,但伸出的手和到了嘴边的话,都被那无形的隔阂冻结。
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宋邵的灵识同样笼罩着后方。
他能“看”到际晔每一步的艰难,能感受到他体内灵力与那股新获得的、属于古皇族本源力量之间的冲突与不稳。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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